天亮过后，秦慧彻底没了踪影。

这还是戚尧接到张雯电话后，听她说起的。

按照张雯的说法，秦慧可能是已经知道了台里对他的处置。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到台里接受一次“公开处决”，更不想遂了传统曲协那边的意，公开跟所有人道歉，再一次把自己的脸面丢到地上任人蹂躏，所以才选择了连夜搬走。

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主动问起。

反正和那些数额并不算大的劣迹后解约赔偿金比起来，电台更注重的本来就是自身的形象，当然不会太在意秦慧的去留。

戚尧在张雯又一次暗示起要不要签份长约后随意应下了几句，随即茫然地挂断了电话。

所以，这件事情终于还是彻底过去了吧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受主观意识的丝毫控制影响。

戚尧没有想到的是，这件突发性的事件之后，居然还会有些她根本没有想到的后续发生。

当时时间正是正午，戚尧正一边小口咀嚼着午餐，一边跟江宁通着电话。

聊着聊着，电话那边忽而就沉默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安静难免让戚尧不太习惯，等了好半天不见江宁开口，戚尧没能忍住，开口问他

“出什么事了吗？”

江宁先是长长的出尽一口气，神神秘秘地答上一句“还真有事儿”随即就痛痛快快大笑出了声，“你要不要现在上网看看？”

戚尧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的好奇，按照江宁的提示点开了对应的网页链接，刚看几眼，不免就愣了一下，又认认真真重看两遍，才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

“老城文化局电——向以‘面具美人’为代表的所有传统戏曲艺人致以最最亲切的问候，你们辛苦了！愿生命不息，梦想不灭！”

“这个”戚尧这就有些看不懂了，来自老城文化局的发文，必然要经过张仁审核，又或是根本就是张仁的手笔，可是这中间特意提及了“面具美人”，张仁到底是什么意思？

单单纯纯的就是从广播电台这事延展开去，高姿态地安慰一下所有被精神打击、心理受伤的戏曲人？

还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到“面具美人”这个名字，以显示老城文化局仍在努力扶持底层艺人，为自己增添更多的功绩？

不管怎样，特意把她拎出来丢到明面上去，似乎都极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或是猜测吧？

远隔千里，然而只隔着一通电话，那一边的江宁仍然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戚尧隐隐的不安。

他连忙安慰道“张仁那个人表面看上去有些阴险，可是凡事还是要往好处想。

换一个角度考虑，‘面具美人’能被更多的人知道，‘戚尧’依然能安安心心过自己的生活，这或许也是件两不矛盾的好事？”

戚尧整个人迷迷糊糊，还并不知道老城这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江宁都已经了解得完完整整。

想起自己之前和张仁见过那一次，想到张仁劝说她哪怕单纯为了江宁也值得做一做电台节目，最终还是抿唇发出一声笑，没对江宁多说什么。

挂掉电话，戚尧一如既往练功上课，完全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无数个角落，专属于“面具美人”的小粉丝们又一次被老城文化局的公开发文点燃了热情，互相奔走相告，不停评论点赞转发着这一内容。

有喜欢“面具美人”已久的老粉不满足于此，凭着经验摸到了曾经同为“战友”的江宁家粉丝阵地，希望盟友们能继续帮忙推一下传统艺人。

江宁家的最老一批粉丝最先发现了这类留言。

深知自家偶像向来极为看重这位叫做“面具美人”的朋友，他们索性大加宣扬，号召所有江宁粉甚至是捧哏东子的粉丝都能站出来，为“面具美人”站队，为传统艺术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