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窦琮兵败的消息只在前后脚。
后者的事自有满朝正闲着没事干的大臣们商讨,该奖的奖,该罚的罚。但有关函谷关的消息,裴寂只瞄了一眼,就假装没看见,打发翊卫给某杠精送来了。
这种事,嗯,冤有头,债有主。
屈突通与卫玄一进函谷关,就被陈政给“保护”起来了。
不过二者也不以为意,甚至就连尧君素和刘纲都没当回事。只觉是姓陈的为求稳妥,不想再出乱子。
而似郑大守这般闹事的校尉兵卒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集体被下了甲胄兵器,关在城西的一处军营里,等待朝廷发落。
理论上,接下来的处理就不归他管了,要以越王诏令为准。
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尤其是老杨不在的情况下,这种还算不上兵变的事大概率就是申饬一顿拉倒,不会把大家怎么样。
就像卫玄说的,越是这个时候,上位者越须怀柔。
但陈政心里却还有别的小九九。
大兴城“万民俱从龙”的消息已然传开,接下来便是建立大唐、大封官员了。
虽然李大德在走时对他说的是只要他保持身份,关键时刻传递些消息便是开国功臣,老李绝不会亏待他。但他自己却觉得光这样还不够,高低得再弄个大功傍身,才能在将来上岸时捞个举重若轻的位置。
所以自函谷发出的奏报其实是两份,明面上向越王问询,实际上却是在等长安的回信。
三日后,差点跑死在路上的乌大宝与东都来的黄门郎田阇[du]前后脚进入函谷关。随后不过半日,滞留函谷关的隋军便再次登船,顺流东进。
不出陈政所料,杨侗甚至都没申饬屈突通,还勉励了几句。
倒也不是他脾气好,而是彼时李密正联合河内的义军前后夹击小平津关,屈突通要是再不去,隋军就快坚持不住了。
为此,他连卫玄的府兵都不要了,一拨全调给了屈突通,命他速度驰援小平津关。
但小陈同学和那二位可不是这么说的。
待东行的船队出发不久,关门开启,便又有一营府兵护着辆马车逶迤出关,径过涧水。
本来应在船上督师指挥的屈突通正阴沉着脸端坐马车里,斜对面的老卫头还在出言安慰
“越王殿下毕竟年幼,没陛下那般老道,许是朝中有人反对,这才命你我进京。你何必放在心上!”
前者深吸了口气,言不由衷道“非是某对殿下不满,只是担心军中不稳,再出似郑大守那般故事。只凭刘纲,怕是压不住的!”
没有不满,那绝对是骗鬼的话。似老卫头这等人精,自然是看准了才会开口安慰的。
不过人家不承认,他肯定也不会继续说,只是温言道“便是这般,你更要当面与殿下言说厉害,才能避免日后掣肘。好在洛阳距北邙山也不远,届时你再前往督战便是。”
“算了,依你之见,殿下年纪轻轻便担此大任,压力远胜我等!倒是某小气了……”
屈突通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闻听河洛大疫,也不知具体”的话,同时去掀马车的窗帘。但只瞧了一眼外面,便当即愣住。
这特么是哪?
也不怪他茫然,自函谷关东进,路左是沮源河谷平原,路右远远能瞧见崤山东麓山脚与熊耳山。这种地形,都是牢记在他这般将帅的脑子里的。
但此刻他看见了什么?
路右是崇山峻岭,山坡上的树枝都恨不能戳到他脸上。而在另一侧马车窗外,粼粼波光的河道对面,却是另一处崇山峻岭。
任屈突通想破了脑子,也想不明白这是去洛阳的哪一条路。
“停车!你们这是走的什么路线!”
老将军掀开马车门帘,怒喝出声。然而让他不爽的是,护送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