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的关有禄无功而返,脚步踏得极重,还没到家门口,他媳妇赵秋月已经脖子伸得老高在路口等候。
一见到他,赵秋月喜出望外地小跑上前,“孩子他三叔说咋分了不?要我说分成四股就行了。”
关有禄绕开她埋头直走。
“不行?五股分就五股吧。他说了啥时过来不?”
赵秋月光顾着说,一时忘了脚下,一个踉跄赶紧拽住自家男人,“这回娘要问你,你可不能说不要。”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越说越见他越耷拉着脑袋,可心里再急,也知道这是一根筋,更是放柔了声音。
“咱不能跟孩子三叔比。他有房有粮又有钱,压根不在意这点东西,可咱们不同,孩子就多了他俩。”
“要不然都是地里刨食的,你能比不上他?他如今得瑟啥啊,咱俩儿子长大总比他一根苗好得多。”
关有禄脸色和缓了很多,“别说了,要到了。”
到了正院附近,赵秋月率先溜回后院,一进屋迎面而来就是关小兰的一句,“娘,我今天去接……”
躲在被窝内的关向东一脚蹬掉被子,“不准去!”
“哎哟喂,小祖宗,冻着可咋整?”
赵秋月赶紧替儿子盖好被子,看向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大女儿,“再缓缓吧,你爹上回送过去的口粮还没吃完。”
“我就怕我姥让我妹大冷天干活。”
“谁姑娘不干活?正好让你姥好好教她。”
关小兰只好点头。
那厢关大娘一见到二儿子进屋,迫不及待地看向他身后,不意外的大失所望,“没说娘病了?”
关有禄摇了摇头,“我没见着人。”
“不该啊,俩孩子这个点要去赵家,你弟都会在家守着。”
关大爷哼了一声,“瞅瞅,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兴许有事出去。”
“你还是等天亮了亲自去一趟得了。”
关大爷说完大手一挥,“没事了,你先回屋,等天亮了给你娘劈些柴,这人老了就受不了冻。”
关有禄点了点头,朝他打了一个眼色,出了东屋。
关大娘见状垂下眼帘,翻了个身。
里屋马杜鹃戳了戳双手反枕着脑袋的关有全,悄声问道,“不出去瞅瞅?”
关有全嗤笑一声,“娘跟三哥娘俩斗,我凑啥热闹?我三哥气性大可也好说话,他玩不过娘的。”
“其实三嫂这人还真不错。你有空劝劝娘,别搞僵了。”
“咋地,感动啦?”
想起儿子这两天说的话,那晚叶秀荷眼里的泪花,马杜鹃幽幽地叹了口气,“人心都是肉长的,说实话,换成我都做不到。”
关有全撇了撇嘴。
“住这里不方便,咱们还是早些搬出去吧。”
“明年一定搬。”
“记得该咱们的猪钱可不能少。我寻思你二嫂肯定坐不住,你先别提,等你二哥提了再说。”
“我能连这都不懂?可惜了,要是三哥……”
马杜鹃懂他未尽之语,颇为遗憾地摇头,“就是,要是你三哥非要这笔钱,压根就不用咱们插手。”
相比起这对想要捞好处又不想得罪人的两口子,关老二可就直接多了。
院子里,爷俩脑袋抵脑袋。
关老二向他老子告完状,不等关大爷破口大骂不孝子,他已经给出建议,“老三既然不应声,猪钱就别分给他……”
关大爷立马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落在他身上,“滚!”说着气不过伸腿一踢,“都给老子滚!”
关有禄老实地挨了一腿,“爹,你先别上火,我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