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我仍坐在阳台上。
杯中的酒摇曳着月光。
哪里还有清水幻和高桥胤寺,更没有那一刀一刀将我切成块的眯眯眼。
我下意识的拉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老腰,赘肉立马弹了出来……呼……还好还好……原来只是一场梦。
可是……
这也未必太真实了吧?
于是我急忙放下了酒杯转身出了去找老黄了。
而也就在我离开后不久,一身白色和服的清水幻翩然而至,可当她看到阳台上只剩下一支空酒杯的时候,她轻声一叹,转身离去。
我并不知道清水幻确实来过,找到老黄聊起我刚才梦到的事情时,他竟只是迷迷糊糊的哼哼了两句,搞得我有些生气。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黄登上私人飞机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搭顺风机的朋友——张丰宇。
先前邋里邋遢的模样早已不再,似乎那张照片又让他对人生燃起了一些希望。
他坐在角落里,只在我登机时冲我笑了一下,而后就戴上了眼罩开始睡觉。
路上我问老黄他去哪。
老黄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简单的两个字却触动了太多的情节。我没由来的热泪盈眶,这一幕吓了老黄一跳,他问我怎么了,我只说有点想家了。
是啊……
回家。
离开这座承载了一个悲剧民族最后骐骥的城市,飞机冲上云端后我才悄悄收起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逐渐安心下来。
其实昨晚的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意识到并不是一场梦那样简单。
我也分明的记得我与她的重逢。
高桥胤寺身上的确有很多秘密,但和她的家族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那位早有所闻,却始终未曾得见的清水幻也向我展示了清水家所拥有的神秘力量。
但这些都不是我最在意的。
我记忆深处最深刻的画面仍是她那具被钉死在两根猩红长矛上的身躯。
被解禁进食的高桥胤寺在那一晚险些把我吃掉,我因此始终记恨着她,恨她的欺骗,恨她的残忍,但直到我意识到我体内那个家伙的存在后,我才猛然惊醒,原来她是想试图通过毁灭我来毁灭他们。
即使是已经堕落为纯粹为进食存在的怪物,也没能让她的执念动摇分毫。
只是可惜了……和他们比起来,高桥胤寺的执念仍太过弱小,尚不足以让她完成自己的目标。
但这个目标却通过一个眼神实现了传递。
飞机上,我收回看向云海的目光直视前方。
陡然间,飞机里的一切都如尘埃一般溃解消散,晦暗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两根交错长矛束缚着的高桥胤寺。
她的身体被拉扯的很长,第一根稍短的长矛从她的左侧下肋骨穿入,自她的头部右侧穿出,或许是长矛刺入时力度太大的缘故,她的眼睛都被拉扯的凸起,整张脸因此看上去异常的狰狞可怖。
另一个长矛束缚了她的身躯,它从高桥胤寺的后背刺入,从她的右腿大腿处穿出,两根长矛就像叉起待风干的猎物一样把这个已然化身纯粹只为进食而存在的怪物禁锢在了原地。
此情此景,我早已看不出她半点的美貌,只觉得这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荒诞而邪恶。
血腥已经是其次,疯狂才是最令人胆寒的。
“你来了。”即使被这样对待,即使颅腔破裂,鲜血仍在低落,即使腹部被剖开,内脏全都不翼而飞,她也依旧活着。
我捏了捏拳头,努力挤出一抹自认为还算不错的笑容道“嗯,来晚了点。、”
她笑了笑,笑容非常可怕,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就像是在水里吹泡泡,咕噜咕噜的。
那是血浆翻涌的声音。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