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一道门,隔着两个人。
门外的,白色的吊带裙肆无忌惮呈现出来大片的肌肤,长发撒满了肩头,还有几缕跑到了脸上。
急促的呼吸,红润的脸,艳红的唇。
像是夜里从哪里跑出来的女妖,敲开了凡人的门。
门内的凡人,大概是来渡劫的吧,要不然,怎么染着三分清晖的身影足足有十分的皎洁?仿佛遥远传说中的仙,落了凡间的尘。
不久前还在电话那头的人,现在都在眼前了。
女妖进了门,又一次。
陈言深想,真的是妖吧。
要不然,怎么他忘不掉?
轻轻关上门,他重重吐了口气,刚才,最后一遍清洗完地板,陈言深收拾完工具,就听见了门铃声。
一转身,屋中间的女人正盯着他。
陈言深舔了舔后槽牙,别考验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陈医生……”程无忧这才觉得她过于冲动了。
如果真的是程鸢,还没开始,就可能是结束。
如果是吴谓,程无忧真的担心,陈二公子能不能避开那个神经病。
吴谓,就是个神经病!
要不然,怎么会纠缠她这几年?
可是,她大晚上跑到人家家里,还是穿睡衣来敲门……
程无忧自己都觉得有些诡异。
哪怕她住隔壁。
她要怎么说?
没有钥匙?
可是,这边不都是指纹锁?
程无忧一时间想秃了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开脱。
“坐。”陈言深动了动手指,挪开眼,“喝点什么?牛奶可以吗?”
“可、可以,谢谢。”程无忧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坐下来了,看着修长的身影穿过客厅,去了厨房那边,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第二次进来,程无忧却像是是第一次那样打量着这里的布景。
又多了几分绿意。
那棵绿萝,是新的。
程无忧的打量被递到眼前的牛奶打断,总有种被抓包的尴尬,程无忧匆匆去接,却抓住了陈言深的手指。
常温的牛奶,好像顿时带了温度,程无忧连收手都忘了,却是抬起头,看向陈言深。
似乎还是白天里面打底的那件衣服,却挽起了半截小臂,不同于之前扣到最高一颗扣子的穿法,散开的两颗扣子,毫不犹豫的暴露着锁骨,逆着月光,看不清神色,半步的距离,一个站一个坐,渐渐有了不清不楚的压迫感,程无忧匆匆忙忙收回手,指尖却仿佛还有对方的体温。
似乎,比之前,要高一些,没来由的心慌意乱,静到极致的空间里,空气好像都在被抽离。
“牛奶。”
玻璃杯散发着奶味,修长的手指,仿佛跟牛奶一个味儿。
程无忧接了牛奶,却悄悄红了脸。
陈言深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让开了月光。
程无忧小口小口喝着牛奶,说不清的感觉。
忽得一转头,程无忧却看见刚才那修长的手,记忆里白皙好看的手,上面有淡淡的绯色。
极淡。
“你的手……”程无忧一愣。
“不小心烫到了,不严重。”陈言深说着,却把手从膝盖上挪到了沙发垫上,消失在程无忧的视野范围里。
“原来是这样……”程无忧却不怎么相信,脑海里都是那个快递。
看起来,像是吴谓的风格。
程无忧有些慌乱,“陈医生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涂药?”
空气里只有消毒水和清洁剂的味道,没有任何的药味,程无忧记得,烫伤膏,是有味道的。
“我忘记了。”陈言深瞥了眼自己的手,一抬头,撞进一双潋滟秋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