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在乐城杀永恒,杀它简单,不被乐髅枯尽察觉就难了。
乐髅枯尽可以容忍阴谋诡计,却未必能容忍破坏乐城的规矩。
为了一个永恒让自己的分身冒险,不值得。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天空下起了冰雹。”蛤蟆老六声音传来,陆隐闭着双目,敲打石头。
“炎热的下午为什么会下冰雹?”蛤蟆老六不满。
陆隐睁眼:“这你不用管,背就是了。”
这是他刚刚编的故事,千机诡演听得很入神,还轮到这死蛤蟆挑毛病了。
蛤蟆老六瞪了眼陆隐:“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抱着孩子躲避仇敌追杀,刀锋斩过,山脉破碎,头,被冰雹砸出了血。”
“这么厉害的家伙居然还能被冰雹砸破头?”蛤蟆老六又来了一句。
陆隐皱眉:“说了你不用管,继续。”
蛤蟆老六不爽:“血染红了双目,一群黑衣人追杀至此。”顿了一下,它忍不住了:“下午,追杀需要穿黑衣吗?那不是更明显吗?”
陆隐不耐烦:“关你什么事,人家喜欢,不行啊?”
“那也要讲点道理。”
“又不是胄老大,讲什么道理?”
“我背不下去。”
“伱敢违背千机诡演大人?”
蛤蟆老六瞥了眼熊,熊为它竖起大拇指,天知道什么意思,蛤蟆老六深深叹口气:“一个黑衣人攻左,一个黑衣人攻右,一个黑衣人攻上,一个黑衣人攻下。”
“你就不能说四面八方都被黑衣人的攻伐覆盖?”
“我喜欢,我在找节奏,不行吗?”
“小子,我发现你很讨厌。”
“死蛤蟆,你也不讨喜。”
蛤蟆老六恶狠狠瞪着陆隐。
陆隐也盯着它:“话说回来,你这蛤蟆为什么不是白骨?”
蛤蟆老六冷笑:“你管不着。”
陆隐反驳:“那我的故事你也管不着,我的故事我为大,我创造的,我就是天。”
蛤蟆老六警告:“这么说话容易挨揍。”
“不怕疼。”陆隐昂首。
蛤蟆老六牙疼。
类似的情景在接下来出现不少次,陆隐发现这死蛤蟆居然有逻辑强迫症,故事越不合理,它越不爽,难怪三百多年前就不满,说自己在编故事。
听也就罢了,现在让它复述出来已经无法忍受,不断恐吓威胁陆隐,让陆隐讲故事有点逻辑,越这样,陆隐越没逻辑,不为别的,就想跟这老六吵,争取摸到它的底。
这蛤蟆老六为什么在死亡宇宙,它现在还是不是以前的它。
山老祖临死前都记挂,陆隐也记在心上,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把老六带走,给山老祖一个交代。
时间逐渐流逝,很快,数年过去了。
不知道是这个办法好还是什么,陆隐发现自己对乐髅枯尽的音乐越来越听得懂了,比三百年前更懂,他也越来越会放开心神。
不说心境的提升,只是单纯的感觉自己越发随心所欲,有种脚下生路的感觉。
无招胜有招,大概就是这意思。
此刻,他们在荒原之上,陆隐敲打着节奏,蛤蟆老六语气低沉,讲述着让它极其不爽的毫无逻辑的故事。
熊悠哉的摇头晃脑。
远处,永恒平静坐着,很认真看着熊。
他已经看了几年了,一直在看。
自从陆隐骷髅分身消失后,三百多年,他始终找不到熊,显然,熊不让谁找到,谁就找不到,一如当初想找陆隐就能找到一样。
如今的机会难得,永恒只能抓住一切时机,却又不敢打扰,那就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