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相公对于范宇,那是已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只不过范宇这样的皇亲,也不是容易动的。
吕夷简觉得,若是此时去找官家,当面请官家收回成命有些不值。
真这样做的话,便会恶了官家,使得他们这两位相公便做不长了。
但是睁只眼放过,则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一旦这些工匠出身的官员出了问题,那就是举荐人安乐侯的毛病。
虽然不至于将安乐侯扳倒,但是恶心对方一下,再将那什么百工技院给废了,应该问题不大。
他们两人想的不错,但是实际上却是大错特错。
这就好比水坝上开了一个口子,口子小的时候不堵,等口子被冲大了,便堵不上了。
一旦百工技院的这些工匠官员们做了官,并在朝廷中展示出自身的作用,朝廷便离不开这些技术官员。
要知道,一个政权享受到技术进步的好处之后,便不会再放弃。
各个朝代的工匠们,其实都是朝廷所离不开的。只不过以前的工匠们地位低微,且不读书识字,只能浑浑噩噩的干活。
如今范宇将这个大幕拉开,这些读过书的技术官员们,便会发出万丈光芒。
很快,官家的旨意便被送到了选官院,而后这三十五个工匠的告身印信便送到了造作院。
范宇没想到的是,造作院这边一下被任命三十五个官员,没在朝廷当中引起什么动静,却是使得造作院与百工技院人都有些如痴如狂了。
上千年的底层工匠们,一下子翻了身,许多工匠生员们也看到了人上人的希望,这种触动绝对是极为震撼的。
不到两日,许当便唉声叹气的来到范宇的值房。
范宇抬眼看了许当一眼,皱眉道:“英烈祠动工了没有,备的石料够不够用,木料选好没有?遇到一点难事,便唉声叹气,岂是你这造作院的实权官员所为。”
许当听了范宇的话,不由苦笑。
这位侯爷向来是个甩手掌柜,有啥事那都是交给自己去干,到对方口中,自己成了实权官员。
“侯爷,你可不要看我的笑话了,这造作院的事情,您怎么会不清楚。”许当摇头皱着脸道:“有一部分工匠被封了官,这些家伙便打起了官腔,指指点点的。该亲自上手的时候,也不肯上手。那些没能选为官员的,一个个的心中不平,都觉得自己不差。一个个的怠工使绊子,不肯出力,真是使人恼火之极。”
范宇哈哈一笑道:“这等事岂非寻常,不患寡而患不均便是这个样子了。这些封官的,也不过是芝麻大点的八品九品小官,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去给他们泼泼冷水,这些家伙就能看清自己了。那些没能封官的,先讲道理,要他们知道自己做不够。若是有个别讲不通的,便可开革出造作院与百工技院,绝了对方的为官的路径便是。”
“下官不是想不到这些办法,只不过看着他们一路走来,都不是很容易。话说的重了便伤情谊,若真开革了谁,那也心有不忍啊。”许当摇头为难的道。
“这等事总要有个了结,岂能如此乱下去。”范宇事不关己的道:“由得他们这样折腾,最后他们自己也能想明白。但是耽误了事情,却是不好。而且,我们造作院和百工技院,可是能由得他们闹的地方吗。”
许当咬了咬牙,点头道:“侯爷说的对,闹了两天也该收敛一下,我一会儿便去给他们将丑话说到前头。若是听不进去,便不客气了。”
“如此最好。”范宇点头道。
“对了,侯爷刚才问起英烈祠修建之事。我已经命人去了修建之地,让他们先开挖地基。石料木料等物,已经派人去陆续采买。这次又是侯爷出了的钱财,却是有些过于慷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