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皱眉,原本是打算陪着钱氏去珞叶寺还愿的,谁承想宫里急召,他怕是去不了了。
“去和惜秋知会一声,我赶着去宫里。既然在珞叶寺订好了厢房,那就找几名护卫陪着太太去一趟,我从宫里回来再去接她。”
杜尘澜吩咐了一声,他知道钱氏很想去珞叶寺的法会,既然定好了行程,还是别打乱了。
檀香充斥着整个御书房,周绵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声。这两日皇上的心情不好,连他伺候都得小心着些,就怕惹了皇上不快。
皇上望着摊开放在面前的奏折,心思却早已不在此处。半晌之后,他忽然放下朱笔,深深叹了口气。
真假账簿一事他没讨到多少便宜,倒是惹得摄政王急了眼,开始狠狠报复回来。
于筹死了,是谁下的手?难道真是摄政王吗?然而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驿站传来消息,于筹最近半年一共上奏六封奏折,然而朝中根本毫不知情,到底是谁将奏折瞒下了?又真的是侯周云瞒下的吗?
皇上将京中所有官员都想了一遍,竟然发现无人能值得他信任去办此事的。不是能力不足,就是非他一脉的官员,他不禁觉得有些悲哀。
他想起了圣母离开宫中之前对他说的话,若想成事,杜尘澜或许是可行的。
“启禀皇上,杜大人求见!”四喜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打断了皇上的沉思。
“快让他进来!”皇上紧皱的眉头依旧没舒展,但语气却十分和缓。
“杜大人!您慢点儿!”四喜在前方引路,间或转头看一眼杜尘澜的腿,脸上隐藏不住的关切。
“无妨!有劳!”
冷淡又疏离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四喜闻言立刻回过神来,这里可是御书房,万万不可关心则乱。
“臣杜尘澜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看着跪在眼前身子单薄的少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杜尘澜等了好半晌,却没听到皇上叫起,不禁有些奇怪。
周绵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却见皇上正望着跪在下方的杜尘澜愣神。那神色十分怪异,似乎在透过杜尘澜在回忆些什么。
周绵犹豫了片刻,看着跪在下方的杜尘澜,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皇上这是想到了什么?竟然在愣神?
皇上立刻回过神来,道:“平身吧!”
“谢皇上!”杜尘澜爬起来时腿脚还有些不便,微微踉跄了一下,却迅速站稳。
“周绵!给杜大人看座!”皇上指了指周绵,道。
杜尘澜脸上立刻露出惶恐之色,道:“臣万万不敢!”
“行了,在朕面前,还讲究那些个虚礼作甚?叫你坐就坐吧!不是伤了腿吗?”皇上摆了摆手,此刻他只觉得十分疲惫,也不想时时刻刻端着了。
杜尘澜不禁纳闷,他怎么不知自己这么得圣心?还不讲究那些个虚礼?
“臣谢皇上!”杜尘澜话音刚落,周绵就端着一张圈椅来了。
杜尘澜连忙道谢,“有劳周大总管!”
“哎哟!杜大人客气了,奴才可不敢当!”周绵连忙客气了一句,不过心中却在思忖,杜大人何时圣眷这么浓了?皇上还让他亲自看座?
杜尘澜哪敢张狂?只坐了个椅子沿儿,心中却在腹诽,得了!今日皇上铁定要算计他,应该是否是为了祝有量一事。
“昨日朝会,祝有量被弹劾一事,你都听说了吧?”皇上也没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道。
“回禀皇上!臣的确听说了。”杜尘澜立刻起身,恭敬地回道。
皇上立刻做了个手势,“坐着说话儿!”
“今日淮南府又传来消息,说是淮南府知府于筹暴毙了,朕着实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