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默微微一顿,呼吸缓沉。
“自那以后,便开始了惶惶不可终日的逃杀之行。
也是在三个月前知晓了自己身世真相以后,新皇便开始了计划逼宫篡位。
又恰逢当时还有三皇子党派与新皇分庭抗争,一时间,帝都大乱。
直到父皇病去,母后紧跟着就缠绵病榻,郁郁而终,然后我趁乱逃离了帝都。”
说到这里,臻默眸光有些黯淡,声音听上去也是透着几分涩哑。
“孟太傅虽说,母后是因思我成疾,又逢遭父皇仙去的打击才会一时垮了身体的。
可我来镇子上的那日夜晚,我偷听到了孟太傅跟那三皇子党人的对话。
母后是被新皇一碗毒酒给毒死的。
孟太傅瞒着我,没对我说实话,恐是怕我起了复仇之心,向新皇报复。
新皇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怕是我还未起报复之行,就得死于他手了,他好像已经追查过来了。
虽然孟太傅运筹帷幄,神机妙算,说让我再忍上几日,过些时日就没事儿了,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这几日时间。
这个小镇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恐怕很快就能追查到乐园甜品屋上来。”
安乐懵怔一下,这新皇派人追查过来的事儿,那小子跟她说了,可怎么又冒出一波三皇子党来?
“那你逃来这镇子的事,不止孟太傅一人知晓?这三皇子党的人也知晓?”
臻默摇了摇头。
“因为这三皇子党派跟新皇正斗得你死我活,新皇一时便也顾不上我了。
就是趁着这个大乱的机会,孟太傅才安排了诈死的局,带我逃了出来,离开了帝都。
若是三皇子党派知晓了我的身世,又怎么可能会放我走呢,早该拿我当逼迫新皇退位的筹码了。
有了不是皇家血脉这条正当理由,新皇这皇位可就坐不住了,哪里还用相互斗得这么激烈?
而新皇那边,藏着掖着都来不及了,就更不可能会对三皇子党派说了。”
安乐理解的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说的也是,可能就是将你当成了普通的门生了吧。”
瞅着安乐那张松容下来的小脸,眉眼弯弯,梨涡带笑的,臻默恍惚,后知后觉自己面对的还是个六岁的女娃娃。
他不知不觉间,竟鬼使神差的同一个小女娃,说了这么多?!
这还就只是个孩子啊!
可是跟她谈聊,居然没有觉得是在跟一个孩子说话。
这个年纪的孩子,偏偏没有给人童稚的感觉,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小女娃,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
就在这个家里的情况看来,是这样没错。
因为,压根就没有由着一个六岁的小女娃来当家做主的人家,可这样的情况,却出现在了这个乐园甜品屋里来。
她的话有一股能够让人去信服的力量。
不自觉的就会被她给牵引,也难怪这一家人全部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做什么事都得过问她的意见。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失笑——
所以,自己这是也被这户人家给同化了麽?
轻易的就将这种天大的事情,说给了一个还是六岁的孩子听?
安乐歪头莫名其妙的瞅着嘴角勾起的臻默。
“你笑个锤子?”有病?!
前一秒还死了爹妈的悲痛,这一秒就笑的人间天堂,不可言喻了?
这是精神分裂吧?!
悲伤过度,人格崩裂了?
“不过你刚才的话让我有点在意,你说,孟太傅说再过个几日就没事儿了是什么意思?”
臻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坦言的把孟太傅告诉他的事情道了出来。
“孟太傅在新皇登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