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轻啐口唾沫,郦寄便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心里暗道了一声晦气。
如果任务是想办法点燃烽火,那郦寄肯定会感到很愉快。
——都不用抢下武州塞,光是几支火箭就能解决!
但阻止烽火被点燃,实在是让郦寄绞尽脑汁,都依旧感觉到心力憔悴。
想不出好的方案,郦寄便怀着一丝丝侥幸,望向身旁依旧在观察关墙的程未。
“程什长。”
“这武州塞,可有何暗道之类,能使吾等自此处直抵烽燧?”
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但郦寄心里,却对此丝毫不抱期盼。
果不其然,程未接下来的回答,也印证了郦寄的猜想。
“将军说笑······”
“武州塞之重,本就以烽燧为首,俺们便是再大胆,也不敢留一条自外同往烽燧之暗道,以供胡破塞啊······”
闻言,郦寄苦叹之余,不由为自己问出的问题感到好笑起来。
——作为汉室专门用来示警的前哨站,武州塞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个能更容易抵达烽火台下的暗道?
就好像汉室的城池,根本不会留下一条能直通城内的地道一样,真要这么做,那主持城墙建造的官吏,怕是有九本户口都不够杀的!
就算是有那么个万一,武州塞真的‘未雨绸缪’,留了这么一条可以从洪涛山山坡直通烽燧的通道,程未也绝对不可能敢告诉郦寄。
——留下这么一条可能造成武州塞失守,而身后地区得不到示警的暗道?
同样的道理哪怕程未有九本户渎,都不够杀的!
“唉······”
“许是天命吧~”
郦寄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汉室建造了一座不可能被攻破的城池,结果被匈奴人占据,汉室反倒要头疼怎么攻下这座不可能被攻破的城池。
——根本没办法~
苦笑着摇了摇头,郦寄便缓缓撤出灌木丛中,踏上了回到本部的路。
“既烽燧不可速多,则当速杀武州之胡!”
“突袭武州之部,便定为斥候精锐五百吧。”
“另于山中寻泉水一处,多备些水吧······”
郦寄想的明白武州塞的烽火台,应该是无论如何,都要被匈奴人点燃了。
既然这一点无法改变,那就不用再在这件事上浪费脑细胞了。
放弃烽火台,直接将目标放在武州塞留守的匈奴士卒之上!
五百人呼啦啦从山里跑出来,就算有匈奴人能想燃烽火,也必然会有一部分怕死的,向南、北方向逃窜,随后被南、北方向的汉军截杀。
——能被匈奴人安排在武州这个‘大后方’的,自然不可能是些勇敢的人。
这样一来,只要突袭部队尽快肃清武州塞,然后用水把烽火剿灭,也能有很大概率达成战略目的。
毕竟是夜晚,烽火被浇灭后的浓烟,在夜晚根本无法看见。
——起码不可能被几十里开外,驻扎于马邑城下的匈奴先锋,以及同样北距马邑数十里的匈奴主力看见。
针对武州塞的突袭行动,性质也从‘通过突袭控制烽火台’,变成了突袭杀敌,突袭部队的伤亡也能大幅减小。
很显然,栾布也想清楚了郦寄的打算,咱三思虑之后,也终是无奈的承认这已经是目前的状况下,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正当栾布想要提出亲自带队,发动对武州塞的突袭之时,走在最前面的郦寄脚步猛然一止!
几乎是在一瞬间,栾布、程未以及杨二杨七,都下意识的警惕起四周!
却见郦寄缓缓的回过身,以一副怪异自己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郎中令且替某一观,此何物?”
听闻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