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边沿。
而刘恒接下来的话语,让宫墙下站着的百姓,尤其是其中‘成分存疑’的人,感到一片惊疑。
当日晚,睢阳城东、南两座城门的守卒,足足收到了数百金的贿赂,至少有五十个人趁夜从睢阳城逃出,奔向各方。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大将军柴武,以及梁王刘恒的目光注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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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长安城。
随着秋收工作的结束,长安城一如往常的热闹起来。
经过年初的冬小麦播种,以及春夏两季的粟米播种,几乎整个关中的自耕农阶级,都大幅度改善了财富状况。
在往年,无论是丰年还是常年,农户百亩田收获三四百来石粟米之后,抛去税赋,除去口粮,以及粮食一买、一卖,让粮商赚取的差价,农户手上剩下的钱,也就堪堪能买些布匹,做两身新衣。
条件稍微差一些的农户家庭,甚至会出现‘每年只做一套新衣,孩子们轮着穿’的状况。
至于逢年过节沾个荤腥、平日里吃两顿高粱米粥,那根本就想都别想!
九成九以上的农户家庭,能保证一年三百六十天,每天都能吃两顿热腾腾的粟米粥,顿顿吃个八成饱,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但今年,在粮食保护价政策推行之后不到两年的今天,光中一半以上的农户家庭,已经从考虑‘这顿饭吃不吃’的地步,进阶到了‘这顿饭吃什么’的程度。
在这些家庭,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要不今天少吃一顿,省点钱’的话题,也没有出现‘家里没钱,这顿少吃点’的提议。
若非是汉室牛、马奇缺,法律又命令禁止杀、伤、食牛肉,羊肉、彘肉(没阉割)又都口感不好,只怕今年,关中一半以上的家庭,能在腊八日吃上点肉!
即便是生下那一半家庭,也已经凭借今年春、秋两次作物收获,还清了欠下的大半钱粮,将走在破产之路上的家庭硬生生给拉了回来。
等明后两年,这一半的家庭也会逐渐富裕起来,不再需要为口腹而担心,也不再需要因贫穷,而将刚出生的婴儿溺死河中。
——或许在其他文明,富裕往往会造成低生育率;但在汉室,在华夏文化的大背景之下,富裕,足够富裕,往往是人口增长最大的决定性因素。
反之,便是贫穷、足够贫穷,会成为人口增长最大的阻碍。
谁家不想儿孙满堂?
谁人又不想稚童绕膝?
但凡手上能有闲银二两,谁又会为了省钱,就剥夺自家血脉睁开眼,看看这繁华世界的权力?
说到底,华夏人的骨子里,天生就带有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本能。
但凡养得起,别说二胎三胎了,就算是学刘备他祖宗,中山靖王刘非那样,身他百八十个儿子,又有何妨?
即便没那个体力,生他十几二十个,组个足球队冲击一下世界杯,那不也挺好?
而如今的汉室,并非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富裕,而是单单局限在关中,局限在粮食这一项上,达到了富足的程度。
百姓也只不过是从先前‘穷得掉渣’的地步,稍稍提高成了手里有点闲钱,家里每个季度能吃两条鱼,逢年过节给每个孩子都置办一身新衣裳的程度。
也就是从贫民,进阶到了中农阶级,连富农都还算不上。
再加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在此时依旧为舆论所认同,就使得如今的汉室,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社会越富裕,生育率越低的状况。
反倒是在这秋收之后,关中百姓大都前往长安城,置办新衣新布,购买生活物资的时候,长安街头出现了一个个挺着大肚子,抱个小崽子,身后跟个半大小子的妇女。
最主要的是这并非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