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楼烦部落的存在,对匈奴真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
真说起来,匈奴从最开始,连王子都要送去东胡部做质子的一个小部族,发展到如今称霸草原的地步,几乎都是靠着一己之力!
在匈奴、东胡、月氏三方鼎立草原之时,在战争中冲在最前面的,永远都是挛鞮氏的王族!
至于被称为单于庭镇压幕南的三驾马车,对匈奴统治幕南立下汗马功劳的折兰、白羊、楼烦三部,按中原的话说,都得叫‘降将’。
白羊部族追随匈奴最早,大概在头曼单于时期,白羊部就已经向头曼之子冒顿,献上了自己所有的忠臣。
举世闻名的‘冒顿单于鸣镝弑父,弑杀头曼单于,自立为匈奴单于’事件,白羊部族就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参与者。
按照匈奴此时普行的信仰,即原始萨满教‘万物皆可为神’的理论依据,如今草原各部的信仰,可谓是五花八门。
单于庭本部、左右贤王本部、四大家族,基本都是最纯正的匈奴人,只信仰撑犁天神,以及日、月二神。
这很好理解在绝大多数宗教演绎当中,天、地,日、月,都是最高大上,最高神格的存在。
作为匈奴权力结构金字塔尖的贵族,这些人信奉天神、日神、月神,与其说是信仰,倒不如说是特权。
——身份低微一点,都未必有资格信仰这些‘神明’呢!
而其他非匈奴本部的从属部族,则大都在不违反古典萨满教教义的前提下,维持着本部族多年以来的信仰习惯和习俗。
如百余年前,被赵武灵王当做‘师夷长技以制夷’之对象的楼烦人,不分草原楼烦部族还是汉室的楼烦县,都已一柄长弓为信仰。
草原上的楼烦部族,甚至就连行军作战时,都会带上草原上唯一一面以非活物为内容的长弓大纛。
而汉室的楼烦县汉人,思想则相对‘先进’一些——在中原文化圈生活上百年后,如今的楼烦汉人,看上去已经和正常的汉人一般无二了。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楼烦汉人把过去信仰的长弓,当成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技能。
在汉室,甚至于汉室开国前的楚汉争霸时期、前秦时期,各方阵营中,都不发以楼烦汉人为将领的弓骑兵部队。
即便是现在,汉室骑兵力量少得可怜的如今,大河以南的北方各地野战军当中,也都不乏以‘楼烦’为名的弓兵校尉编制。
这些部队的主将,也被包容的称为某某军、某某都尉楼烦校尉,或某某地楼烦校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汉室解决了马匹欠缺的问题,楼烦汉人,就将成为汉室第一支全建制骑兵都尉的中坚力量。
——毕竟骑射,是刻在楼烦人基因深处的优势。
楼烦汉人也大都保留着从小学习射箭、有条件的情况下锻炼骑术的传统,算是多少有些底子。
白羊部则延续其数百年来的传统,信仰羚羊。
白羊部族的作战方式,跟以长弓为信仰的楼烦部类似,都是以骑射为主。
但略有些不同的是,信仰长弓的楼烦人,将更多的精力专注在了射术、精准度之上。
如果把一个楼烦人,和一个普通的草原战士放在一起,那楼烦的战士除了射箭射的准一些、有效射程远一些之外,并不会有其他方面的明显优势。
而信奉羚羊为神明的白羊部族,其骑射作战,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机动性,即骑术、技战术之上。
在实际作战当中,白羊部也以超高速的机动、极其迅捷的战场调度反应闻名。
或许这么说有些复杂,简单说一点,就足以道明白羊部的特点。
——在草原臭名昭著,却为草原民族之后近千年的战争史,增添了一种新的作战方式、连天之骄子都借此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