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的战后重建等等,这一场仗打下来,没个五十万万钱,根本就打不住。
五十万万钱,什么概念?
从去年九月正式施行粮食保护价政策,到如今的七月,十个月的时间,少府从粟米垄断生意上得到的全部利润,也才不过十五万万钱!
算上国库前后收的两次农税,以及少府按每人四十钱征收的口赋,汉室在过去一年的全部收入,也就堪堪能到四十五万万钱。
其中,国库农税收入的二十多万万,早在收上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去向,包括俸禄发放、地方行政费用、军费等等。
这部分,刘弘是一分钱都抠不出来的。
剩下的二十来万万,才是进入刘弘的小金库少府,能让刘弘随意支配,而不用和朝堂商量的部分。
这还没把少府需要负责的宫廷日常开支、来年的预算给算进去。
在这种情况下,发起一场花费最起码也将达到五十万万钱以上的大型战役,别说刘弘地小金库遭不住,即便是整个汉室中央,都遭不住!
要是没有粮食保护价政策,这样一场仗打下来,汉室中央绝对会一夜回到解放前。
丞相审食其,也将分分钟体验到坐牛车上朝的赶脚。
“三十万···”
轻喃一声,刘弘极力遏制住否决的冲动,面色略有些僵硬的望向柴武。
“还请大将军细言之。”
看着刘弘皱眉沉思,不时摇头叹息的模样,柴武本来气都泄了一半。
——在柴武看来,刘弘再怎么‘非人’‘早熟’,也终究还是‘肉食者’。
对于如此高额的军费开销,肉食者,往往都会选择当缩头乌龟。
但刘弘并没有着急说‘这场仗先不打了’,倒是让柴武心中复又燃起一丝侥幸。
“匈奴,汉室之大敌也;陛下城府颇深,屡有老成谋国之举,当是分得清利害吧?”
不是很有底气的暗语一声,柴武便拱了拱手,指向堪舆上的马邑地区。
“禀陛下,马邑,其位赵长城北四十里,周遭无城邑;复北六十里,便乃武州塞。”
“诱匈奴入武州塞,此事非为难事;然一俟风声鹤唳,匈奴欲遁,则武州塞之阻,当为此战首重!”
说到这里,柴武的手指便在一个标有‘武州’的空三角上狠狠一点,旋即稍叹口气。
“兵法云,归师勿掩。”
“若欲阻匈奴骑兵十万北遁,武州一线,当有材官五万以列阵,方可阻其旬月。”
“且武州一线,材官军阵当日日换替,方可使士卒无有劳肌疲乏之苦,故此,武州塞当需材官弓弩十万,分为两部接替列阵,以阻匈奴北遁之道。”
言罢,柴武再看了一眼象征武州塞的黑点,笃定的点了点头,又将手指拉回了此次战役的中心。
“马邑,臣幸于孝惠皇帝六年往之;其城矮墙旧,城河宽不逾数丈,深不过五尺;且季秋初冬多已绝流。”
“若胡北遁武州塞而不得,乃南攻马邑,则马邑之内,当有守卒五万,方或可据城而守,保马邑不破。”
“及困胡于马邑,待其疲饿行绞杀事,亦当需精锐步卒十万,以严密之阵步步为营,方可成行。”
言罢,柴武似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又将手指下移,指向了马邑以北四十里处,位于赵长城缺口的楼烦县一带。
“正所谓未算胜,先算败;战未起,陛下便当备策若马邑破,该当如何?”
“故楼烦一线,亦当有步卒五万以备胡;若马邑破,此五万卒可保楼烦以北不见胡骑;若马邑危,此五万卒亦可为援兵,以解马邑之困也。”
言罢,柴武最后有扫了一眼整个代北地区,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堪舆上站起身,又虚指向堪舆左上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