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论,而暂置右相、内史为无物,然一俟尘埃落定,辟阳侯则当迁丞相。”
“朝中卿公重臣,多自岁初便追随陛下左右,以助陛下相抗于陈、周,陛下信重者多;然辟阳侯彼时赋闲,未曾投效陛下左右,后更有致代王太子遇刺之过,陛下信重者寡。”
“陛下欲以辟阳侯为相者,当恐陈、周之事复演,故以辟阳侯任之,以削相权。”
“然辟阳侯得太后依仗,金印紫绶,位极人臣;自不愿坐视相权遭削,方欲促博阳侯为内史,以掌关中之权”
言罢,袁盎稍一思虑,终是补充了一句“及至辟阳侯言陛下未及弱冠之事,亦乃欲阻陛下削夺相权,故以监国之权诱太后。”
“太后万不可轻信”
犹豫着将这句敏感的话语道出,袁盎勉强按捺住心中恐惧,似无异样的将目光撒向面前的地板,实则暗地里冷汗直冒。
片刻之后,张嫣满是淡然的声音,在袁盎耳边响起。
“承吾任以丞相之恩,却尤不足于此,反以图谋内史之欲而恶天子于吾当面”
“辟阳侯,怕是年老智昏了吧”
一声平淡的呢喃后,张嫣温言一笑,拱手一揖“若非先生,吾险恶皇帝,而乱祖宗基业矣。”
袁盎自是赶忙回拜“太后言重,此臣本分”
嘴上说着,袁盎暗地里却是一惊,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不远处,雍容而又淡然的张嫣。
“不过临此一事,便得如此长进”
秋收已过,长安城内的氛围,逐渐从粮食短缺的阴霾中走出,复归往日的欣荣。
街头巷尾之间,不时有稚童光着屁股追逐嬉戏;在过去两个月逐渐呈现萧条之形的两市,也都复归嘈杂。
便是在这般祥和繁荣的氛围之中,随刘弘同赴萧关,后留于萧关卫戍的强弩都尉材官校尉部,悄然回到了长安城安城门外的南营。
久离故土而复归,将士们大都思家心切;病卧在榻的卫尉虫达也没有难为材官校尉的士卒,十分人性化的放了两天假,允许材官校尉部诸将士回家省亲。
但得到假期后,并不是所有将士都有机会回家看看的。
材官校尉部,由于其俱由材官充为士卒的特殊性,其组建时,便是从天下各地抽调材官壮卒。
今材官校尉上千人,家中在长安左近的,不过百余人;即便是算上家在关中的,也才堪堪过半。
家住长安的自然可以回家,家住的远一些,但仍在关中的将士,亦可酌情考虑要不要奔袭回家,见一眼家中亲人。
而那些从关东乃至于天下各地、边墙各郡征调而来的将士,则只能在营盘内驻足,将嫉羡的目光撒向那些离营归家的人。
也没等这些将士难过太久,未央宫的慰问就送抵南营圣天子闻材官将士休沐而不得归家,故以牛羊酒肉犒之,今明两日,留营将士可交替畅饮酒食。
虽然没能如同那些家在长安的同袍一般得以回家省亲,但天子的关怀,也勉强让留营的将士高昂起头,以回家又如何?吾等有陛下所犒赏之酒肉为食安慰自己。
在这略有些温馨的嘈杂之中,何广粟强拉着舒駿,终于走出了南营营门。
“何司马,何司马不必如此,某不熟长安道路”
只见舒駿略有些尴尬的解释着什么,何广粟却充耳不闻,只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舒兄武忧,俺虽不过一队司马,然长安城内,也算略有些薄面。”
“今日如此良机,俺定要带舒兄归家,畅饮一番!”
见舒駿还要推辞,何广粟不由一把将舒駿揽入腋下,悄声道“吾两家结姻亲之事,舒兄莫非忘记了?”
“今日随俺同归,舒兄也好瞧瞧俺家那几个小子。”
言罢,何广粟面色陡然一变,极为刻意的一佯怒“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