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起伏,在后世史书中动荡不安的汉高后九年,在秋收的气息之中,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个月秋九月。
随着周勃在长安人民的期待中安然走向死亡,刘揭辞官告老,回到侯国封地,陈平也病逝于丞相之位,长安朝堂,也逐渐焕发出欣欣向荣的蓬勃之气。
对于周勃、陈平、刘揭三人留下的太尉、右相、内史等空缺,天子刘弘以关东战乱未熄,待战后再议为由,暂时搁置了下来。
而之后未央宫传出的消息,则是让朝臣百官心中大致有了底。
左、右丞相并存,乃太后以曲逆无德,而暂行之策;今曲逆亡,不必复行之。
太尉者,以天子之名掌天下兵马也;然今汉土甚广,独太尉一人难以为继,其罢之。以飞狐都尉兼车骑强军,总领北墙战事。
内史之责重甚,待战毕,于岁首大朝仪付诸卿公共议。
对于审食其将从左相直接升任为丞相一事,绝大多数朝臣都有所预料。
天子刘弘虽因陈平丞相的身份,并没有过多地罪责,只是派一位内寺上门,传达了一封太后诏谕曲逆侯平无有嫡子,绝嗣,曲逆国除;但陈平究竟做了什么,朝中众臣心中自是明了。
曲逆侯一家在失去侯爵之后,还试图敲响过未央宫外的登闻鼓!
但最终,从长乐谒者升为中郎的袁盎,将陈平的长子陈买从登闻鼓前拉了回去。
没人知道袁盎究竟和陈买说了什么,从袁盎家中出来之后,陈买只是在家中闭门三日,便开始打点起行装,带着全家老小,踏上了前往燕地的旅途。
对于曲逆侯一系沦落如此下场,朝臣百官心悸之余,也不由为少年天子宽阔的胸襟感到钦佩。
而刘弘那句功侯将相及二千石不辱,也正式被朝堂百官所接受。
至于绛侯一门,则是在周勃丧期满七日之后,就在廷尉衙役押送下,踏上了前往云中一线的远途。
太尉一职被罢设,或者说从常设职务变为临时职务,朝中百官虽有些惊诧,却也还能理解。
早在岁初,飞狐都尉柴武率军进抵长安,并在离去时促成飞狐都尉加车骑将军衔,假节,许便宜行事的局面之后,朝堂就已经预感到,刘弘有意削弱太尉的权职了。
只不过刘弘的最终决定稍有些过头,从百官预料中的削弱,变成了直接罢设。
但对于如今的汉室而言,太尉一职的罢设,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北墙,有车骑将军全掌,云中守魏尚配合,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关中两军自是早有定制卫尉掌南营,中尉掌北军;有此二人,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至于关东
“陛下,臣以为,大将军久滞睢阳而不动,十数万大军徒耗粮草;加之今岁关中米粮之缺,若放任之,臣恐将出大乱呐”
未央宫,宣室殿。
在一张巨大的堪舆前,刘弘正与朝中大臣商议睢阳之战,究竟如何铺排。
秋八月己亥初六,朝堂以奉常刘不疑为天使,持节前往睢阳,向灌婴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入冬之前,结束齐悼惠王诸子之乱!
诏书于八月中下旬送达睢阳,灌婴大军一改过去数月的慵怠,开始整装备战。
但当时间悄然来到九月,睢阳大军却仍旧不出一兵一卒,只紧闭睢阳城门,严守不出。
准确的说此时的灌婴大军,仍旧在备战
消息传回长安,已被刘弘彻底掌控的朝堂顿时大惊,弹劾灌婴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奏疏如雪花般飞入未央宫,摆在了刘弘的御案之上。
对于灌婴,刘弘其实一直持着能拉拢就拉拢,拉拢不了就架空的打算毕竟灌婴只是个骑墙派,且位高权重,在陈平、周勃两位开国重臣都蹊跷离世的时间点贸然治罪,终归有些敏感。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