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弘率领的中央大军,与刘恒,以及麾下将领宋昌、薄昭所率领的代军‘对峙’于萧关一代,并即将传出‘代军大胜,刘弘下落不明’消息的同时,梁国南方国界外的楚、淮阳两地,正在进行着一次关乎此次叛乱成败的军事调动。
梁国位处函谷关以东,西临河南、河内,北接河东、齐国;东南方向与楚国接壤,西南,则是淮阳郡。
光以国界为战略位置判断依据,那梁国的重要性,就将十分直白的显现出来。
梁国身后的河南、河内,属于梁国与函谷关之间的缓冲;且函谷关和战略要地荥阳,也都在河南境内。
西北方向的河东,充当着梁国与赵国之间的缓冲地。
而除了河南、河内、河东,以及西南方向的淮阳四郡,梁国其他方向,都是直接与关东诸侯国接壤。
——还不是寻常的阿猫阿狗,而是高皇帝长子刘肥受封的齐国,以及刘邦幼弟刘交的楚国!
以战略角度分析的话,整个汉室内部诸侯,除了北方的代国,可能选择从关北的萧关方向进攻之外,其余的任何一个诸侯国,都只能选择距离更近的函谷关,作为进逼关中的进攻方向。
无论是燕、赵、齐南下,还是吴、楚、淮南,乃至于长沙北上,最终的战略重点,都将汇集在函谷关外的最后一道门户,梁国。
准确的说,是防御强度最高,且更靠近函谷关的梁都睢阳。
所以,历史上景帝刘启在施行削藩策的同时,几乎将大半精力都砸进了梁国军备的扩充之上;其目的,就是为了预防关东有变时,梁国能将战火阻挡在函谷关外。
从最终结果而言,景帝的选择无疑十分明智——接受中央军备升级的睢阳,最终成为了吴楚联军的葬身地,也成了破碎刘濞帝王梦的滑铁卢。
现如今,同样面临关东诸侯反叛的汉室,也同样将大部分战略重心,放到了睢阳一线。
准确的说,是放在中央将领灌婴领衔的平叛大军,以及反叛首领刘章所掌控的齐军身上。
自四月初一,齐悼惠王诸子正式起兵,到五月中旬,叛军抵达睢阳城下,直到现在时近七月,已经过去快三个月的时间。
但睢阳一线的战事,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分出胜负,甚至连胶着的状态都还没进入。
这几个月,灌婴大军除了耗费粮草数十万石,以及价值近万万钱的各式物资外,就只上报了个位数的阵亡,以及同样个位数的‘斩获’。
将天下目光聚集的睢阳保卫战,迟迟没有发展成应有的绞肉机,无论是平叛大军还是齐地叛军,都仿佛会很愿意闲情雅致的在睢阳一线耗着。
对这种状况,长安朝堂也同样诡异的没有发出质疑,而是陷入一片诡静之中。
刘章像是在等,灌婴也好像在等,隐隐掌控中枢大权的丞相陈平,同样像是在等什么事情发生。
便是在这种天下人将注意力汇集于睢阳,庙堂将目光撒向萧关一线的时间点,一支由楚地郡国兵组成的部队,悄然进入淮阳境内。
——奉圣天子诏,楚王遣大军三万,入驻淮阳,填补淮阳守申屠嘉留下的防守漏洞,戒备淮阳以南的淮南、吴国!
但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进入淮阳境内的楚军,并没有将防守重点放在南方边界的淮南国,而是将大半兵力驻扎在了北面,与梁国接壤的部分!
而楚国也并未如诏谕所言那般,从东北方向戒备淮南、吴,而是同样着重兵,进驻楚国与梁国接壤的国境线。
至于这份诏谕中,本当被淮阳郡、楚国境内的楚军所戒备的淮阳王刘长,则是在无人注意的汉室南方,领兵四万南下,进入长沙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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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室边墙,代国北方防线,终于等来了奉命接手边墙防线的燕王大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