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来汉,在使团没有回去复命之前,匈奴人几乎不可能发起对汉室边墙的攻掠。
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点,则将‘几乎’二字也去掉了——在汉人即将春耕的时间点,匈奴人同样要向北迁徙,使刚被匈奴人过冬而折磨的草原南部得到缓冲。
只见那军官砸吧了一下嘴,反应过来刘郢客的称呼之后,稍有些羞涩的挠挠头:“俺不过一什长,当不得老翁将军之称。”
不过刘郢客的抬举,也让军官稍稍放下防备;再结合这队人马的身份,便觉得将消息透露给刘郢客也没什么了。
“方才那骑乃齐国驿卒,六百里加急者,乃齐王薨,齐国群臣请陛下定齐之嗣庙。”
军官轻松淡然的语气,并未让刘郢客愈发拧结的眉头松弛稍许;待等辎重盘查完毕,刘郢客顾不上停留驻歇,赶忙下令星夜前行,火速进发长安!
那军官望着刘郢客一行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只遗憾的砸吧着嘴,回头看了看寂寥的关隘,莫名的烦躁起来。
“甲伍,去猎头野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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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初春的午阳,将久违的温暖再度挥洒在关中大地之上;无论是山林间冬眠的野兽,还是在简陋的屋舍避寒的百姓,都渐渐从凛冬的慵懒中苏醒过来,从居所内走出,品味着初春的气息。
‘萧瑟’了小半年的长安城,也逐渐恢复到往日的繁华之中;长安城中、城外的百姓,也都带着家中妻小,踏上了长安街头,在这西元前的繁华昌邑贪婪呼吸着初春的空气。
但有一个地方,却犹如完全不属于关中一样,依旧沉寂,依旧落寞,依旧散发出荒凉,以及诡静。
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这个地方不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野林间,也不再远离城市的边远乡村中,反而恰恰位于汉室的政治中心:未央宫!
作为封建史上有遗迹留存的、最早的宫殿群,未央宫相较于唐之太极宫,亦或是明之明皇宫,无疑算得上宏伟壮观。
盖因为萧何一句‘非壮丽无以立威’,就让原本的龙首山,成为了整个未央宫的地基——相较于城外数里的关中平原,未央宫足足高了数十丈不止!
在遍地矮房低舍,就连汉室贵族之居所,最高也不过五米的西元前,足有数十层楼高的未央宫,绝对称得上是西元前的迪拜塔!
站在未央宫的最中心,即由清凉殿、宣室殿、温室殿组成的前殿周围,便能够看到整个长安城,乃至于城外不远处的村庄。
就是在这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让当时的外邦使节惊呼为‘神殿’的地方,此时却有一处萧瑟冷清的宫殿:玉堂宫。
玉堂殿与未央宫前殿的距离并不算远,二者之间只隔着明渠——未央宫内的用水,乃自长安城东引入,流经长乐宫以北,自天禄阁外的北宫墙流入未央宫,沿经玉堂殿与未央宫前殿之间的明渠,汇集于宫南的沧池,并最终自长安城西南角汇入泬水的渭水2。
仅一道明渠之隔,两侧却是天壤之别——前殿,汉家君臣共商国事,玉堂殿,却像是已被世人遗忘···
“呀!”
一声清脆的惊诧声,打破了玉堂殿的宁静。
本将一位神色慌张的婢女围做一团的宫女宦官们闻声回头,看清来人面庞之后,条件反射般深深低下了头颅。
“奴婢等恭迎皇后。”
齐齐一声参拜,使得玉堂殿名义上的主人无奈打消悄然离去的打算,从墙角走出,露出那张如凝脂般冰清玉洁的面庞。
细长的柳眉,纯善中稍透露出忧愁的眼眸,小巧的鼻翼,微微抿起的樱桃小嘴,以及那毫无粉黛的面颊···
在这张绝色的美貌面前,就连初春刚露出些许花瓣的花朵3,也仿佛自惭形秽的将小脑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