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如今的住持,清远大师。
清远大师是位不世出的得道高人,于佛学、武学造诣极高,甚至可观天象知人事,在民间威望极高。
说起来这位大师与燕北的燕宁郡主也是颇有渊源,郡主还未出生之时,清远大师就送去了一则预言,言道“九秋风露金莲开,夺得千峰艳色来”,早早就预言了镇北王府未来将降生的是位金尊玉贵的小郡主。
大抵因为这个原因,镇北王妃对相国寺极为推崇,每年都会到相国寺小住些时日,礼佛问禅,连带着燕宁也对此处极为熟悉。
等到燕宁来到云蒙山下,却发现往常极为热闹的云蒙山此时倒是静谧异常,连一辆马车也没有。
想起某人喜静的传闻,心下稍安,想来那个人如今还在寺中,还好,还来得及。
皇朝开国之时就有了相国寺,作为皇朝的国寺,太祖皇帝亲令至云蒙山脚,需过千级石阶,无论王公贵族,或是平头百姓,不外如是,当以己身原相面见佛祖,饶是巍巍皇权也不例外。
燕宁看着身下的红毛骢正喘着粗气,轻叹一声,爱怜地抚了抚它的头,原本四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她压成两个多时辰,也幸亏她骑的是红毛骢,‘朝发西京,暮至东洛’的良驹才挨过了这一路的疾行颠簸。
利落地翻身下马,霞光铺满了半边天,山脚的树连带着她的月华裙也缀上了霞光。
燕宁亲昵地拍了拍红毛骢的背,转眼就只剩下一抹红影,最后也在密林之中没了踪迹。
石阶约莫一丈长,五尺宽,却是远得好似瞧不见尽头,燕宁坚定地看了一眼山顶若影若现的庙宇,提起裙角就是向上。
她没有内功护体,已是策马奔行了两个时辰,又是爬了一千级石阶,到相国寺门口之时,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
燕宁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拂去额头的汗珠,也没注意此时已是日隐月升之时,相国寺本该大门紧闭,谢绝红尘之人,而此时却是山门大开,大有迎接贵客的样子。
当燕宁踏进山门之时,才有些后知后觉的不适之感,尤其是在看到堂前月桂树下蹲着的僧人笑呵呵地看着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确实,她这一路,委实是顺得太过离谱。
燕宁看着眼前的老和尚,颇有些感慨,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扎着堆往着跟前凑。
她素来也是认可这位大师确实有极厉害的本事,说是知古今知世事知来世,虽有些夸大其词,但诚然是世上不逞多让的能人,若不是此次为了求药,她是真的不想见清远大师,免得得了一个‘怪力乱神’的评语。
毕竟‘燕北金莲’的说法,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