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四处放话,如果有谁不想死,投降就不杀,只要和这些狗贼在攻打下一个部族的时候杀够三个人就能活着离开,连带着族人都能一同离开。要是多杀一个人,走的时候还能得到钱财赏赐,按人头算,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杀人就给钱,你说这样的狗贼还能算是人么!?”
老朴闷着头喝酒,显然心有仇怨,古兰一愣,张着嘴半天了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手段委实卑鄙无耻,而且凶残无情。
“这……咱们草海族民怎么可能会向这些恶贼屈服投降?”
“听说这些南人骑兵里有一支黑巾蒙面的就是投降的草海族人,反正蒙着脸谁也认不出来,而且前边已经有人投降了,能活的谁愿意去死啊。”
“这心也太毒了,手上沾了血,以后还怎么面对自己的族人,这是要把人活活逼死。哎,这些投降的人也太蠢了,就算杀了人,南人恶贼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走!”
“他们还真放。”
“啊!?”
查干苦笑一声道“不但放人,而且还给钱,帝圣九彩的飞鹞军碰到过几个人,就是从南人军营里放出来的,只要杀了人,杀够了数,那个大甘国的皇子就说话算数,只要想离开的一定不会为难。”
帐中三人心里一寒,俱能看见彼此眼中的骇然,这点计策浅白的一眼就能看透,只不过草海也不一定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一样有贪生怕死的人,也有为了族人性命可以不顾一切的人,还有就是草海诸部之间并非时时都能和睦共处,有敌对,有仇恨,有些更是世仇,也许是为了一座牧场,也许是为了一处水源。如果有一天忽然闯进来一群恶匪,拿着诱人的毒药,一边是身死族灭,另外一边则可以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将自己的仇人赶尽杀绝,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反正在这些恶匪眼中,杀了谁都是一样。
有了威逼,再加上利诱,还有一个遮羞一般的黑巾,不见得会卸下所有人的戒心防备,但总归有人会忍不住尝试,忍不住试探。只是,一旦拿起了屠刀,再想放下就不容易了。
不怕穷凶极恶的悍匪,就怕一个会讲道理,还守规矩的异族流寇。
这个大甘皇子一定是个鼓弄人心的高手,而且对草海部族似乎极为了解,并非横冲直撞的鲁莽之辈,背后一定有人指点。对这个背后指点的人,查干的恨意还在这些南人兵将之上。
“我听说这伙人奸淫掳掠还不够,只要是草海里的马贼想来投奔的都能来,而且还许诺了重利,拿着人头算钱,想走的时候随时都能走,哎,再这样下去,草海就真的要大乱了。”老朴苦着脸说道。
三名老者同仇敌忾,却又愁眉苦脸。由不得老者不担心,最近传回来的消息,被大甘骑兵攻破的草海部族乌孙车迟,就在此地的千里之外。
这个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了,骑兵快马数个昼夜而已。草海的千里马是真的千里马,快马扬鞭,一个昼夜已在数百里之外,不过好在这样的骏马不多,要不然就在帐中三名老者喝着酒的工夫,大甘的骑兵将士就能杀到眼前。
老者的闲谈是此刻草海中一个小小掠影。
千里之外,李落神情深幽,看着眼前的行军图凝神思索。前不久刚与雄库鲁激战一场,算是将阴魂不散的瑶庭劲旅这根尾巴斩断了,至于没有将篾儿干手刃刀下,李落并不在意,实则李落头疼的是胜了一个瑶庭雄库鲁,如今后面又吊上了一支帝圣九彩的飞鹞军,说不定再过上几日,其余几部的骁勇骑兵也会不期而至。
漠北草海幅员辽阔,单说疆域,算上极北之地,远在大甘之上。大甘北府的正北就是蒙厥,与大甘疆土接壤也最多,但蒙厥并不是草海当中疆域最大的部族。
蒙厥以西是瑶庭,瑶庭的疆土在孛日帖赤那送与李落的这张地图中形似条状,单说漠北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