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哥哥的给妹妹挑一门好亲事,我管不到夫妻间的事情,男儿三妻四妾谁家没有,好大胆子挑到晋王殿下那里,你们敢我不敢,他是殿下我是将军,我的地位远逊于他,再说有女三分低,我嫁妹的人自然是低头的那个,这事情按我说的办,”
奚重固斜眼江氏“以你的名义给晋王去信,就说知道他受委屈,拿点儿好年礼送给他,再说我的话,倘若他守不住承平伯府,或是被拿到京里审问,我等着看他笑话。”
“哎哎”
客人的惊呼声里,奚重固抛下汤妈妈的信,大步宛如流星般迅捷,转眼就走的看不到人影,他料来接下几天书房清静,至少婉姑母全家不敢有人再找他说话。
江氏又好气又好笑,目光追着奚重固,也恨不能把他抓回来好好的再问一遍,每回他都是这样,牵扯到家事就能含糊的地方决不弄明,你家妹妹有事不写家信,反而送信给婉姑母这一家,先疏后亲十足糊涂,奚重固只字不提。
打发走婉姑母一家,江氏也没觉得痛快,在客人往来的间隙里独自甩脸色,生会儿闷气“这可算什么呢,说护短不是,说责备不是,说明理更不是,搅和混水是他的能耐。”
然后又恨上奚端秀,鲁王府拿你治下的寡妇开刀,你不护着反而送上自己丈夫怀疑他们的清白,别人杀人你递刀,这能耐不小,就是约束唐氏上面点滴没有。
到晚上江氏消气,打点给晋王的礼物,又是一封按奚重固意思写的信,还有几句向陪嫁人等的交待,交给汤妈妈送信的邮差带回。
邮差快马回到南兴,这一天正月十六闹花灯,街上热闹非凡,行人的说话声可闻十里,龙门商行里眼巴巴的少年托着下巴生闷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指望别人拿出好主意。
过年过节是没长大的人福利,可以放假可以海吃可以参与当时令的玩耍。
费钱老掌柜哼着小曲儿抱着酒葫芦守着的院门铁紧,外面传进来的说话声让少年们接近抓狂。
“娘,我要兔子灯,我要五个,不嘛,我五个手指每根都提上一个”
“爹,给我买个月里嫦娥桂花灯,快点儿,再不挤上前就卖完了”
小树子茫然对天,还有绣球灯、老鹰灯、大熊灯在他脑海里打转,去年攒的几两银子贴身渥的温热,今天是他一年里期盼的唯一一天,他本也打算好好的提一回灯笼,因为明年他又大一岁,恐怕不好意思再提。
还有点心。
红枣糕、红豆糕、红糖糕、白玉糕、白香糕、白仁糕虽然没有平伯府的点心精细,可也是小树子的念想。
想到承平伯府的点心更要命,口水悄悄的流下小树子的嘴角,他的茫然变成神往,脑海里飞转而过的是伯府的点心,松仁胡桃山药蜂蜜糕、玫瑰芒果双色果仁糖不行了,小树子痛苦的抱脑袋,他要吃好吃的,他不要按大掌柜说的老实蹲商行里练功。
大十六的,费钱老掌柜的今晚没逼少年们苦练,抱着酒葫芦自在的老掌柜的不时拿少年们开心“睡去吧,今天早睡,权当给你们过节,出门别想,看灯更别想,哈哈,谁让你们得罪大掌柜的,还想在龙门商行各分号有个饭碗,大掌柜的就不能得罪,以后学乖点”
以小树子为首的少年们翻白眼对抗,费老掌柜的半真半假的笑骂着,这个时候,一个小小子跑上台阶,六、七岁的模样,大袄子的原因吧,怀里鼓囊囊,袖子里也沉甸甸,黑豆一样的眼睛盯着费钱,大声道“我叫林虎子,我找小树子哥哥提花灯。”
林虎子说着话,摸一摸怀里的点心和袖子里的糖果别掉出来,茶香姐姐给塞的太多,说这些还不够小树子一个人吃,不过林虎子只能带这么些,他得完好的带到小树子面前。
费钱同他瞪眼“你是谁家的娃竟敢一个人出来,不怕这里有拐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