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荣、冯翊等人接风洗尘。
宴席规模不大,没有广宴群臣,韩谦主要也是与李知诰、冯翊、孔熙荣他们一叙旧情,除了赵庭儿、苏红玉、冯缭等皆是故人,还特意将春十三娘及云朴子请过来饮宴。
看到春十三娘坐在殿中,李知诰、苏红玉都吃了一惊。
当年率梁州投降大梁,春十三娘没有随吕轻侠她们西逃,而是选择随王婵儿、陈德等人回金陵受审。
之后在金陵,陈德被判了绞刑,王婵儿、襄王杨林等人被囚禁起来,春十三娘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楚廷的官方告帖之中。
李知诰、苏红玉一直都没有搞清楚春十三娘去了哪里,还以为她要么是被囚禁起来,要么被秘密|处死了,却没想到她会在洛阳城里出现。
孔熙荣看到此时已四十六岁、风情犹在的春十三娘,也是怔然半晌,佯怒的瞪了冯翊一眼。
冯翊哈哈而笑,说道“你也不要谢我,当年要不是云老道求情,我可不敢擅作主张,将十三娘的名字从送往金陵的囚犯名单里删掉的,送她来洛阳;至于云老道为何一定要保十三娘一命,这个就要从云老道早年的情史说起了……”
春十三娘窥了孔熙荣一眼,垂首坐到一旁,也不吭声。
“你这家伙离开洛阳四年了,揭人短的毛病却没有改掉,难怪君上不放心留你在雍州担任按察使。”云朴子笑着骂冯翊道。
“雍州城经历战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前朝繁华似锦,再说将自己摞在那么高的位子上,整天死板着脸墨守规矩做给属吏看,哪及回到洛阳享受这诸多温香软玉的风情啊?”冯翊对行省按察使这样的高位,没有半点的贪恋,懒洋洋的坐到长案之后,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身前的玉盏斟满酒。
李知诰、苏红玉都好奇云朴子出面为春十三娘求情,到底跟早年的旧事有什么牵扯,但今日这么正式的场合,又有晚辈在场,他们都没有冯翊放得这么开追问下去,心里想着春十三娘既然都在洛阳定居了,韩谦又不禁她出席这样的宴席,事后自有机会找她一叙别情。
“吕轻侠、周元还有姚惜水都还在狱中,监察府亦可用大梁律法定其罪,”韩谦示意大家都坐下来说话,跟李知诰说道,“监察府欲判其终身囚禁或流放,但他们也可以在洛阳选一处道观度其余生,你等过几天得空,可以到监察府的羁押大狱之中,见一见他们……”
千百年来以来刑罚体系的核心,以死刑、流放刑、肉刑为主,剥夺自由进行强制劳役的徒期虽然有,但从来都不是型罚体系的重心,也没有无期徒刑这一说法。
韩谦实行新的刑狱体系,大梁刑罚才以死刑、徒刑并重,流放刑、肉刑为辅,在一些需要大量劳动力又便于集中看管的矿场工矿,建造了几座监牢,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将那些够不着死刑囚徒直接流放到边陲充实民户去了。
吕轻侠也好,周元也好,乃至姚惜水,韩谦都不可能直接赦免他们,照顾李知诰的情面,可以将他们终身囚于一座道观之中,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优待了。
“多谢君上宽恕。”李知诰谢道。
“你我不必如此生疏,”韩谦说道,“我父亲受酷刑惨死,受刑前遗血书给我,我便暗暗立下志愿,要终结这吃人乱世,而想世道重归太平,使天下重归一统,才是第一步,还需你与诸卿协力助我……”
李知诰微微一怔,心想这或许是韩谦第一次明确表示一统天下的志愿,坐在长案后,身子前倾,按膝行跪伏礼,说道“知诰敢不效命!”
“除了温博直接出任河东经略使外,高绍、韩元齐这两天都要出京去东湖、许州出任河南、淮南经略使——荆浩早年随世宗皇帝南征北战,身体留下暗疾,年龄还没有到六旬精力,就有些熬不住,一年之中却有半年需要静卧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