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除了南线各势力的紧急联络、谈判,除了河洛两翼的战事亟需安排,除了梁国故有将吏的人心慌乱亟需安抚外,还有一件事也需要马上做出决定。
十数万军民从汴京撤出之后,大梁已失国都,而短时间内也没有夺回汴京的希望,目前迫切需要确定新的国都所在。
之前数日,韩谦皆与朱裕在一起畅谈古往今来,顾骞、雷九渊他们与随韩谦北上洛阳的冯缭、郭荣、温暮桥、周惮等人多次讨论过这个问题。
洛阳除了三面环敌之外,朱裕身前也没有明确要将洛阳定为国都的意思。
而贾鲁河、沙颍河洪水滔滔,虎牢关以东的荥阳城还在东梁敌军的控制之下,河洛地区与许汝等地,仅仅依靠险陡、狭窄的嵩南栈道联络,大股人马与大宗物资的通过,都极其不便。
这诸多限制,决定着洛阳并不适合作为新的国都所在。
而即便不去考虑金陵诸人的感受,此时作为棠邑制置府的东湖(历阳)又太过偏南侧了一些——事实上河朔剧变之后,棠邑的军事重心全面北移,这两年韩谦留在历阳的时间都占不到三分之一。
考虑到河洛与棠邑的融合进程,考虑到楚廷可能会有的强烈反应,兼之考虑到要同时抵御蒙兀人及东梁军,顾骞、雷九渊与郭荣、冯缭等人私下讨论许久,都觉得新都定于寿春,更适合兼顾南北。
韩谦或许暂时还需要亲自留在洛阳督军,但中枢机构必须要立即在新都运转起来——还有一点,就是从汴京南撤的军民中,大部分乃是将吏家小、亲族,即便说得难听,将这些家小、亲族作为人质,迁到淮河以南的寿春安置,至少短时间内能保证守御河洛的六万梁军将卒的人心稳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投敌事件发生。
“定都寿春吗?”
听顾骞说及定都之事,韩谦喃喃自语,站在潜溪寺前眺望北面的川河冰雪。
他们所站的位置,距离洛阳城南城门仅十二里,甚至能眺望到从洛阳城西侧往西北而去、最后经偃师、巩县境内汇入禹河、此时为冰雪覆盖的河道。
韩谦半晌之后,缓缓说道,
“洛阳形胜,天下之中,北依黄河,南望嵩岳,西出崤山,东走虎牢,伊洛清波,邙山苍茫,我得之而不居之,不仅是暴殄天物,也有负朱裕兄对我的厚望——这个问题,你们都不要坚持了,我与朱裕兄这数日也有过讨论。虽然定都洛阳,暂时会有很大的困难要克服,但定都于此,除了我要向天下表明抵御胡虏,恢复大梁故土、河朔汉服的心志外,还有诸多我们所不能忽视的优势所在,也能最大限度的消弱金陵的敌意……”
这些年韩谦也是苦读地志史学,对天下雄镇之地的形胜地略,也都了熟于心,此时也是款款与众人说来。
两千前,西周代商,为控制东邑,于嵩岳之北、洛水河畔建造王城与成周城,是洛阳建城立都之始;周平王元年东迁洛邑,开启东周世代;秦庄襄王元年在洛阳置三川郡;汉王元年项羽封申阳为河南王,居洛阳;汉高祖五年,初都洛阳,后迁长安,改三川郡为河南郡;汉光武帝建武元年定都洛阳,改洛阳为雒阳,更河南郡为河南尹,而到汉永和五年,河南尹便统计有户二十万八千四百八十六,有口一百零一万零八百二十七。
黄初元年,魏文帝曹丕定都洛阳,变雒阳为洛阳;泰始元年,西晋代魏,仍以洛阳为都;太和十八年,孝文帝迁都洛阳。
隋开皇元年,在洛阳置东京尚书省;大业元年,隋炀帝迁都洛阳。
前朝自高宗始仍以洛阳为都,称东都;天宝年间,改东都为东京;武则天光宅元年,改东都为神都。
前朝末年,洛阳毁于战火,民十不存一,而待朱裕初封洛阳,十年经营,梁重新设置河南府,辖河南、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