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很快将一百具重甲及一百多张强弓、硬弩交出,这时候太阳才升上树梢头。
韩道铭在十数护兵的侍卫下,还得赶回尚书省去。
“张平、姜获二人,真是不识抬举,差点就坏了咱家的大计!”左右没有外人,韩端这时候再也忍不住的跟大伯韩道铭抱怨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们能护庇李后出现,便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了,焉能有更多的强求?”韩道铭悠悠说道。
这些年的磨难、波折,韩道铭心间的顽固,已被消磨太多;昨夜的惊心动魄,对他的触动更大;甚至宫变之初,他还奢想着能直接取而代之,但这时候细想未必真有比眼下更好的选择了。
而再细想要没有当初的果断,韩家与棠邑倘若还是继续维持割裂,那韩家被卷入昨夜的喋血宫变,能不能像临晋侯府这么幸运,真就难说了。
如此一想,抛开棠邑的利益不提,韩道铭却有些佩服张平、姜获激流勇退的勇气跟决心。
韩端还理解不了大伯韩道铭的心境,但大伯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在张平、姜获两人身上纠缠,又疑惑的问道“冯缭、郭却怎么就放李知诰、周数、柴建等人的家小逃出城去?”
他当然早知道冯缭、郭却两人就在城中,只是夜里不清楚他们甚至都潜入皇城,就在他们身侧罢了。
韩端认为冯缭、郭却决意拦截李知诰、周数、柴建等人的家小,绝不可能让这些人顺利逃出去——为应付最恶劣的局面出现,棠邑在金陵暗藏的武备虽然谈不上多强,但也足以支撑等到第三镇师前锋兵马抵达金陵城下。
冯缭刚才派人找过来传信,要他们在尚书省能帮郡王府说话,避免李家血溅百步,这或许是秉承韩谦的意思,但韩端有些不明白冯缭、郭却为何对李知诰、周数、柴建等人的家小放开一马,难道不担心李知诰他们更肆无忌惮的联合淮东反叛吗?
“将李知诰、周数、柴建等人的家小扣押下来,他们就会乖乖交出兵权,将自己关进囚车,让人押送到金陵听候处置吗?”韩道铭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有些心慈手软的说道,“李知诰、周数、柴建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杀其家小又有何益?”
“那吕轻侠去淮东,襄北、淮东两边倘若一同举事,要如何处置?”韩端问道。
“韩谦应该会派人在鳌山岛以东拦截吕轻侠一行人……”韩道铭说道。
“以放他们去襄北为条件,换他们不去淮东挑事?”韩端问道。
韩道铭点点头,说道“这么一来,棠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完成对河淮出兵的准备。”
“李知诰、周数、柴建等人据襄北叛乱,这事要如何解决,他们会不会进攻关中,或联合赵孟吉、王孝先谋蜀?”韩端问道。
“李知诰看似坐拥五万精锐,但最终能拢得住多少,还是未定呢。而他们即便一定会据襄北叛乱,粮秣、人心都是他们首先要解决的难题。到时候朝廷也会调张蟓、黄虑等部兵马进剿之,他们短时间内难以对淮西造成多大的威胁,仓促间进攻关中或谋蜀,更是取死之道!”韩道铭说道。
要是单纯比拼兵马规模,棠邑军当年在寿州军的兵锋之前,根本就没有立足的机会,但最终寿州军被打得跟狗似的,战争或者说克敌致胜的因素,远远不是计算或对比兵马规模就足够了。
赵孟吉、王孝先看似在秦凤拥有七万大军,但秦凤等州地广人稀,所能筹措的粮食,只勉强能供七万将卒裹腹,这就直接限制这支大军的机动或运动作战的能力。
而时间拖了逾一年之久,赵孟吉、王孝先所部的人心、士气、体力上的消耗都是极大,粮草一直紧缺,与秦凤等州的地方民众矛盾必然极深,这时候已没有能力独自横穿数百里之遥的y平险道反扑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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