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启用李长风、李秀等浙东郡王府一系以及周炳武、杜崇韬等将臣,他都选择跟沈漾站在一起。
不过蒙兀人与魏州叛军掘开禹河大堤,使禹河夺淮入海,在河淮、淮东、淮西制造滔天泛滥的洪水,杨恩跟沈漾的立场又有所分歧。
而事实上在河朔惊变之后,对韩谦与梁军的勾结,甚至去年公然助关中梁军返回河淮,杨恩便没有再表明过反对的立场,甚至极主张朝堂诸公应更关注蒙兀人的威胁。
当然,杨恩与沈漾在这些主张上的分歧,并不妨碍遇到什么事情,沈漾都会先来找杨恩商议。
今天也是赶着巧了,陈如意奉延佑帝的旨意,就韩谦的请立侯世子折,过来单独询问杨恩的意见,赶着沈漾也在溧阳侯府上下棋,便一起坐在亭下说话。
“黔阳侯上折子请立妾生子韩文信为侯世子,此举还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呢!”陈如意感慨的说道。
陈如意是张平带出来的徒弟,原本也是晚红楼一脉的弟子,但在金陵事变之后与其师兄安吉祥一起为延佑帝所倚重。
陈如意、安吉祥早年或许显然有些势单力薄,毕竟没有什么威望,手下也没有几个真正能用、能信任的嫡系,缙云司被解散时,甚至都没有说一声的余地,但又是四五年过去,内侍监的事务已然没有张平、姜获两人开声的余地了。
陈如意还没有满三十岁,但出入禁中,已颇有内侍大臣的威严了。
杨恩却是眼帘子抬起瞥了陈如意一眼,问道
“何为大不韪?”
陈如意一怔,但杨恩当年连天佑帝的面子都不给,即便听得出杨恩话里的轻蔑之意,他也只能心里暗恨,说道“大楚律尊奉前制,‘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黔阳侯这么搞,天下不都乱套了?”
“要是‘立长立贵’这一套有用的话,那梁帝之位就不应该是朱裕在坐、蜀主之位就不应该是王邕在坐,而我们大楚天子之位,也不应该是当今陛下在坐。”杨恩哂然一笑,说道。
陈如意愣怔在那里,杨恩说话肆意妄为,他还真不敢乱接这话,瞥眼看沈漾下低头摆弄手里的棋子,似乎也完全没有在意杨恩这话有多忤逆。
“要说破坏规矩,黔阳侯早年在叙州摊丁入亩,算不算破坏规矩?在金陵募奴婢编赤山军,曾言富贵无种之言,算不算破坏规矩?在叙州、淮西大兴工造商贾,算不算破坏规矩?陈公公你代陛下过来,要问的不应该是黔阳侯此举合不合规矩,这个问题应该去问礼部诸位大人以及宗正寺诸大人,到我这里,应该要问黔阳侯此举能不能行,以及黔阳侯此举的目的是什么。”杨恩继续说道。
陈如意心里暗骂,老龟毛,老子不是还没有来及得直接问出口吗?
沈漾这时候才接过话来,说道“韩谦急于确定继承人,并使赵氏姐弟掌握东湖的内外事务,他还是要亲自率部介入河淮战事啊!”
杨恩点点头,赞同沈漾的判断
“当世幼子极易夭折,即便生在王侯之家,也不是谁都能平安长大成年,韩谦此时对时局作最坏的打算,显然不能立刚出生没几天的王珺之子为继承人,长子韩文信才是更适合的人选。此外,赵无忌兵权虽重,但赵家小门小户,仅赵氏姐弟一支,别无叔伯兄弟在世。韩谦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赵无忌至少目前也应该会尽心辅助其姐,拉拢好棠邑诸将吏,一起扶持韩文信长大成人,继承韩谦这些年攒下来的家业。换了王珺之子,不要看王辙、王樘、霍肖、霍厉、王衍等人权职不显,王文谦以及更多的王氏子弟都没有容纳进棠邑,但加以时日,真不好说就不是另一个有心取而代之的徐氏了。赵氏姐弟与棠邑诸将吏这些年也是共患难,除了这点外,棠邑将吏多出身草莽,韩家、王家几个在棠邑真正受到重用的也是庶子、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