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晌,最终决定他们允许赤山会在江北的人马从白蹄冈暂时先南迁到捺山去。
倘若局势完全不受控制,扬州兵马可以快速撤到邗沟东岸,而赤山会人马也能随之东撤,而且也只需要走二十余里驿道,便能渡过邗沟。
倘若局势没有恶化,他们也不怕赤山会这点人马在那里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即便王文谦如此安排有监视赤山会北岸会众的意味,但捺山往南距离长江北岸,也就二十余里,实是赤山会短时间内最佳的中转地之一;要不然的话,六七千人毫无遮挡的暴露在长江北岸的江滩边,处境会相当的危险。
谈妥这些,王文谦便直接指派一名官员随冯缭离开处置这事,赵臻也随后带着扈卫出城调整扬州城西的防御部署。
这时候天色暗下来,王文谦留殷鹏在后宅用餐。
“真不需要派人知会李知诰一声?”殷鹏坐到餐桌前,有些犹豫的问道。
站在淮东的立场,在北岸的禁军主力能与寿州军拼个两败俱伤,是他们最喜闻乐见的,但此时的情况,淮东与北岸的禁军主力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北岸的禁军主力倘若能保持足够的警惕,不受重创,淮东便无需去独自去抵挡南下梁军的兵锋。
这时候与其期待人马少得可怜的叙州兵的增援,还不如寄望北岸的禁军主力能保存实力。
王文谦放在木箸,说道“水师主力在洪泽浦遭受重创,不需要我们提醒,李知诰及朝中诸臣都能想到梁军渡淮南下所带来的风险。最稳妥的选择,自然是北岸此时集结于巢州城外的禁军主力暂时放弃强攻巢州城的计划,分撤到舒州、滁州固守,以备不患。不过,北岸禁军最终会怎样的选择,非但不是我们能决定,李知诰这个禁军前锋诸行营都总管也做不主,最终还是要看朝中、看杨元溥做怎样的决断。而昌国公使李秀率骑兵赶往燕墩山,他却随御史中丞郑畅匆忙赶回金陵,我看他多半还会力主在梁军南下之前攻陷巢州城。这样,他才能少承担一些水师主力在洪泽浦遭受重创的罪责……”
殷鹏点点头,要是此时北岸禁军放弃进攻巢州城,昌国公不仅要承担水师主力覆灭的罪责,还要承担对巢州作战失利的所有罪责,会使得昌国公府一系势力,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说不定其女李瑶都未必能保住皇后之位。
昌国公匆忙赶回
金陵的意图并不难猜测。
想到这里,殷鹏又忧虑的说道
“陛下年轻气盛,不甘受此重创,或许真会支持昌国公赶在梁军南下之前,强攻巢州城的主张呢。”
“问题就在这里,淮东真要急于在这事上出声,只会促使此子冒险行事,他以往跟韩谦所学,都是剑走偏锋的路数,水师主力遭到重创,也是深受其害。”王文谦说道。
“韩谦真的回叙州了?”殷鹏有些怀疑的问道。
“或许回,或许未回,此时谁又能确知呢?”王文谦不置可否的说道。
殷鹏身为州司马,身兼统领扬州地方兵马的重负,夜里也不敢懈怠消息,不管将来形势如何变化,他都要先将扬州地方上的军事潜力作进一步的动员,草草填饱肚子便先告辞离去。
王文谦总是想着保持住镇定如素的从容,殷鹏走后,他依旧小口品着侍妾亲自下厨炒的小菜,将一壶米酒喝尽,才放下手里的杯盏,问站在一旁的王珺“珺儿,你觉得韩谦有把握说服李知诰抗旨不攻巢州城吗?”
“啊!”没想到父亲突然问起这个,王珺手忙脚乱的差点将手里茶碗打翻,睁大眼睛看向父亲,似乎没有听清楚父亲刚才在问什么。
王文谦盯住王珺的眼睛。
“巢州相距金陵不足二百里,除左龙雀军乃是李知诰的嫡系外,左右武卫军及诸州兵,仅仅是受李知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