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偏见,倾向认为思州民乱乃是韩谦在背后动了手脚,却更符合事实。
而曹干站在更客观的角度去分析,认为韩谦没有在思州民乱里动手脚的动机,反倒偏离了真正的事实。
即便思州民乱的迷雾令曹干困惑不已,但看着大楚皇城内难掩战火痕迹的一些凌乱,他心里感慨更深,也更猜不到那个穿孝衣坐在坟前竹棚下的冷俊青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猜不到此人城府与算计到底有多深。
至少他在赶到岳阳参与清阳郡主的大婚时,远未料到楚国的形势会如此发展,他甚至都看不到杨元溥有争胜、成功夺得皇位的希望。
当时蜀国上下也都更指望杨元溥能割据湖南或荆襄,以此叫楚国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之中。
曹干心想国主除了忌惮世子清江侯权势日益强大外,或许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个才支持清阳郡主与杨元溥的婚事,而不去追究清阳郡主被劫持的事情。
国主内心深处应该更期待杨元溥所割据的湖南,最后会沦为蜀国的附庸吧?
只是谁能想到韩谦潜入金陵,带领赤山军异军崛起,从而叫大楚的形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样的逆变?
所以曹干即便内心不认为韩谦此时就对穷僻的思州有觊觎之心,但想到金陵形势前后变化转折的突然,又觉得凡事不能那么确定了。
毕竟杨护、曹休石二人所提的诸多疑点,以及韩谦在思州民乱之后的反应,也确实有一些可疑之处。
当然,思州爆发民乱,对他与韦群此行也有极大的影响。
他们出使大楚,除了恭贺延佑帝登位、缔结盟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确定蜀楚两国在黔江中游的国界。
长乡侯联合思州,夹攻婺僚人,年初就彻底打通黔江通道。
思州兵马实力较弱,但黔江中上游地区的婺僚人实力更弱。
思州兵从南面的石阡县出兵,沿黔江两岸往北打,前后攻占婺僚人四十余寨,将地盘从石阡县北境,沿黔江差不多往北推进了一百二十余里,目前差不多控制着前朝曾设置的婺川县绝大多部分地区。
而夹攻婺僚人期间,蜀国将左清江军三都精锐兵马调入渝州,受长乡侯王邕节制,会同渝州的州兵,从叙州购入大量的战船、兵械,承担起进攻婺僚人的主要作战任务,前后攻占、收降百余番寨,控制武隆县以南三百里的水道,以直线距离算,差不多将控制区域往南推进一百六十余里,也差不多收复整个巴南地区。
虽然黔江两岸的婺僚人势力被清除干净,但两岸深山老林里犹有大量的番寨林立,以及西南的川南地区,僚人势力也是极强。
因而即便控制住沿江地区,双方在黔江中游所承受的军事压力还是不少,不时有婺僚人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袭击双方控制的沿江番寨据点。
即便是长乡侯王邕,还是大蜀朝堂的臣子,大多数人还是主张以当前双方实际占领地,确定思州与渝州新的州界。
不过渝州乃是大蜀之经制州(蜀国经理制度州、正州,相当于直辖州),思州乃大楚羁縻州,新的州界相当于两国在黔江中游的国界,所以还需要两国朝堂对州界进行确认,才算是真正有效。
这也是韦群、曹干到金陵缔结两国盟约要完成的一个任务。
不管韩谦有没有在幕后做手脚,韦群、曹干都不能无视思州民乱,对这件事的干扰。
“曹大人,你在想什么呢?”云朴子年纪老迈,乘马车而坐,注意到曹干心思游离,张口问道。
即便是云朴子深得清阳郡主的信任,曹干第一次随长乡侯出使大楚,也曾得云朴子指点迷津,但清阳郡主此时乃大楚贵妃,心思不可能再向以往那般向着蜀国、向着长乡侯,云朴子也是大楚国正而八经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