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安、惶惶终日,云朴子也颇为感慨,说道“陛下这段时间都到以前的郡王府宿夜,老道听说李皇后却也时常过去陪寝。”
“李瑶十二岁就嫁给陛下,风风雨雨五六年,感情深厚也正常。再说了,十二岁的女娃子不懂风情,现在都十七八岁了,还不知道讨好男人啊?再说她长得也不差,总比今天纳入宫里的三个歪瓜裂枣强多了。”清阳有些丧气的说道。
云朴子说道“说来奇怪,老道听说起初乃是信昌侯李普并不得陛下欢心,连累李皇后也不怎么得宠幸,娘娘就没有细想,陛下与李皇后的感情怎么又突然变得深厚了呢?”
“……”清阳看向云朴子,问道,“朝堂之上是有什么微妙变化不成?”
进入金陵城、住进皇宫大内之后,她要比在岳阳里更不得自由。
虽然她在长信宫的几名随侍女官,都是从蜀都带过来、可以信任的老人,但现在规矩重了,不要说出皇城了,连皇宫都不得随意出入。
而除了在岳阳时用惯了七八名宫女,此时长信宫里其他新增的四十多宫女、杂役都是内侍省选派过来伺候的。
彼此都小心翼翼的,都怕说了什么犯忌惮的话,清阳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见到杨元溥的面,除了云朴子这么一个消息源外,自然也不是很清楚朝堂上有什么新的变化。
“信昌侯爷此时也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两个儿子、一个女婿、一个养子、两个侄子,要么是军中的中流砥柱,要么是军中的后起之秀,女儿现在又是当朝皇后,只要能生养男丁,九成九是太子人选——他要是没有其他什么野心,也应该心满意足了,”云朴子说道,“我听说在决定沈漾的去留问题时,即便有王琳的遗书,太后与郡王爷以及郑榆、郑畅几位大人都是有所犹豫的,溧阳侯甚至直接建议叫沈漾在广德多留两年,等广德二三十万妇孺安置后再将沈漾调回中枢任相,最后是信昌侯爷支持陛下现在就将沈漾调入金陵执掌宰府之事。”
清阳却是不知这事,但信昌侯府及晚红楼与早年支持杨元溥的诸多内情,她是清楚的。
不管李普早年随其兄李遇南征北战,还是金陵事变后他被信王算计致使桃坞集兵户损失惨重之后又毫无反抗余力的被韩谦夺走兵权,这些都说明李普在统兵治军诸事是有缺陷的,也限制住李普个人的声望。
能力低有能力低的好处,杨元溥也就无需对自己的岳丈李普太过忌惮他会有什么过份的野心。
另外,李普多多少少也有自知之明。
在组建右广德军时,李普就将都指挥使的位子让给顾芝龙,而自己甘居其后,以广德军制置副使兼领宣州刺史甘愿给韩谦他们担当副手、负责协调宣饶歙三州的钱粮事务。
这就极大缓解了杨元溥与李普因早期矛盾而导致的紧张关系。
在沈漾的问题上,李普站出来支持杨元溥,实际上是在杨元溥与太后之间选择了杨元溥,这也就难怪杨元溥与李瑶这段时间“感情深厚”了。
只是想通这节,更叫清阳气郁,多少有些可怜巴巴的盯住云朴子问道“云道长可有什么教我?”
“陛下出宫就府最初的两三年间,韩谦陪侍左右,授以权谋,陛下叫王琳‘自尽留书’,又组建缙云司,以兴诏狱,可见陛下甚得韩谦这方面的真传;这或许也是陛下最忌惮韩谦的地方,”云朴子说道,“我这些日子也屡屡反思,郡主伺候陛下身侧,倘若以权谋佐之,成之未必能居功,不成反遭犯忌,而陛下少年便有大志,也非沉溺美色之人,思来思云,陛下经世致用之学有所欠缺,贵妃倘若能在这方面多花些水磨工夫,或许会有些效用。”
“经世致用?”清阳冷哼一声,泄气的说道,“这四个字说起容易,但满朝文武有几人能当得了这四个字,云道长你未免对我期待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