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好快,”王珺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发丝,略有些惆怅的越过西院的院墙,朝远山眺望过去,片晌后又转回头看向韩谦,问道,“此战过后,你会回叙州吗?”
奚荏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王珺。
虽说接触过几次,但都彼此恪守身份,没有怎么亲近,也就谈不上多了解,但韩谦交御兵权返回叙州之事,连冯缭等诸多亲近之人都想不透,却不想王珺这个“外人”却是最知道韩谦的心思。
“……”韩谦看着王珺美眸里略带迷茫的眼神,有些不舍的点点头。
王珺低头看着脚下的落叶,低声说道“你与潭王会合,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将我交给潭王吧!岳阳兵马即便攻下金陵,也需要休养生息,而即便出兵渡江,也是先攻寿州,我到那时候或能回扬州与父亲见面。”
“好。”韩谦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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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沿江招讨军、江西招讨军十余万兵马,仅用不到半个月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攻陷江州全境,使得湖州与江西彻底形成一片。
在楚州军又迫于梁军的威胁被迫撤回江北后,这时候岳阳还有近四万精锐战力盘据在宣州北部,都几乎将锋利的獠牙,狰狞无比的咬在安宁宫的脖子上。
这时候天下世家门阀要是还看不明白大局在哪里,眼睛真就是瞎了。
十月十九日,广德军监军使张平抵达湖州州治南浔城,湖州刺史黄化出城恭迎,次日将幼子、三名年幼的嫡孙以及其他亲族家小数十人随张平迁往宣城,随后便与其长子黄天行献表岳阳,举起讨逆伐罪的旗帜,点齐兵马乘百余艘大小战船,走太湖水路收复楚州军人走城空的暨阳、无锡、晋陵、阳湖等县。
而此时最后一批楚州军也都乘船退出江南,撤到北岸的扬州。
这时候形势变得更加的分明。
寿州节度使徐明珍在滁州、寿州还掌握四万多寿州军精锐,但这一刻却不敢轻举妄动,不得以甚至还要将派驻舒州的守军收缩回来,以防退回到江北的楚州军会趁势越过洪泽湖往西扩张。
安宁宫在金陵及外围的驻军加起来虽然也有十二三万人马,但在过去大半年时间里被楚州军压制在宝华山以西喘不过气来,不敢东进半寸,军需物资又一直处于紧缺的状况之中,战斗力及士气都相当的低迷。
此刻楚州军北撤,岳阳主力兵马十二三万人众从西面沿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东进,南面又有近四万广德军精锐战兵虎视耿耿,他们又岂敢分兵去抢占东面润州的丹徒、丹阳等城?
只是随着左右广德军分兵占据平陵、溧阳、溧阳、丹阳等城,湖州兵马占据暨阳、晋陵等城,南衙禁军又不敢收缩东面、南面的防线收缩,仓促之间,也渐渐调派
了三万兵马去增援池州,想着将岳阳主力兵马拦在池州以西,好腾出手来,先收拾南面的广德军。
只可惜形势这时候彻底已经不站在安宁宫这一边了。
相比较湖州刺史黄化的投效,杭州刺史吴尊、秀州刺史陈凡的动作也就稍稍晚一些。
十月二十七、二十八日前,吴尊、陈凡亲自率领万余两州的地方兵马及装满粮谷的上千辆大车及数千头牛羊,赶到郎溪接受广德军制置使府的调派。
韩谦没有要求他们在郎城外扎寨,而是命令他们继续西进。
韩谦站在城门楼前,眺望经北城门外黑压压的往西行进的兵马,大地冻得结实,鞋靴以及马蹄踩踏冻土的声响汇聚到一起,仿佛寒风在呼啸。
江南入冬后,天气湿寒,还算不是太难捱,但对行军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正午之时,冻土被太阳晒得将将融化之时,泥埂踩踏得一片软烂泥泞,一脚陷进去,需要费老鼻子劲才能拔迈出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