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于地形褶皱带上,这一片地势尤其的坎坎洼洼,谷地里尽是十数米三四十米不等的低矮丘山连绵不绝,又或者是数米深、十数深的山涧山沟纵横交错,极其密集的分布于谷地之内。
这使得这一大片看似平坦的谷地里,能开垦的平地极少。
此时虽然早在春秋战国之前,就有古越人栖息繁衍,但两三千年来,目前初步估算可耕种田地仅二十万亩左右,而将乡豪地主、奴婢、佃户以及小自耕农都统计在内,全境大约仅有两万五千余口。
叙州一县的丁口,大约也就三万多人,辰州、思州等西南羁縻州县的丁口规模要更少,甚至少到万余人,但在江南鱼米之乡,广德旧县的丁口规模就相当偏少。
因此在广德县城被摧毁后,朝中便索性将广德旧县拆给郎溪、安吉两县,而省去重建广德残城的靡费。
韩谦控制广德旧县全境之后,首先便是使冯缭、季希尧两人暂领广德县事。
虽然那么多的妇孺老弱疏散到浮玉山,但不意味着放手不管,甚至还要比以往数倍精细的去照顾这么多的老弱妇孺,才不至于出现大规模的饥荒病疫。
这需要精于吏事的冯缭、季希尧等人将更多的精心投入进来,才能面面俱到,不会出太多的漏子,而同时韩谦还要冯缭、季希尧在广德旧县推进初步的授田工作。
履行他最初对召征奴婢入伍的授田承诺是一方面,尽一切可能避免赤山军沦落为流民军,有落脚之地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还是要在当前如此恶劣的物质供应条件下,保持人心不涣散,保证士气不低迷,那就需要给大家有看到曙光的希望。
投军的奴婢是那样的虚弱,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是那样的衣衫褴褛,却也有一个很容易被世人忽视的优点,那就是这些最低层、最卑微的奴婢,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韧以及奋不畏惧的勇气。
这便是李遇所说的“败也人心”、“立也人心”。
韩谦只要保证赤山军的人心不涣散,楚州军与安宁宫打出屎起来,他都可以暂时不用理会。
然而授田之事极其复杂,绝非想象中那么容易。
那些逃走的大户,其田宅当然可以直接征收过来,但也仅有三四万亩耕地的样子,根本就不足以对赤山军将卒及家小进行普遍的授田。
而原住民的利益也需要维持,避免激化与地方的矛盾,甚至还要进一步争取地方上中小地主及中下层贫农的支持。
这里面的考究就太深了。
冯缭根据叙州丈量田亩、更改田税的实践,以及韩谦前几天所给定的大体思路,与季尧希等人拟定的一个方案,就等着韩谦回广德寨做进一步的推敲与完善。
除开逃亡的大户,田宅予以征收外,其他留在当地的民众,已经是拥有田宅的大小地主,草案决定确保其对己有田宅的私有;全境废除奴户贱籍,但准许雇佣佃工仆役劳作、服伺,将丁赋杂捐摊入田亩之中,额外所征的粮谷,皆以赤山军的名义支借。
真正所能抄没的大户田宅,大约有田四余万亩,屋舍两千间。
由于广德旱地居多,真正要授田,每户差不多要授十五到二十亩地才能勉强维持一家老小的温饱,这实际上也只能实际投附过来的近五万户奴婢,最多仅有二十分之一的人口能在广德旧县得以授田。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给予投附将卒以示范性的希望。
除了征没的田宅可以利用,浮玉山与界岭山之间还有大量的土地资源并没有得到开发。
这主要也是千年百来以来,江南东道人口繁衍还没有到人满为患的地步。
另外,主要也是长江两岸的平原足够开阔,土地资源丰富。
即便要开发新的土地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