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细皆要操心的军师,而难堪大将之任吧?
在这个武夫当道的世道,这多少是令姚惜水欣慰的事情。
要不然的话,韩谦心机算计那么深沉、令人防不甚防,倘若又是天生的领兵将帅,那得有多恐怖?
听韩谦与诸将极其繁琐的商议过次日正式的征粮征奴安排,姚惜水心里都有些厌烦,说道“仅是这些事,侯爷那边我想会愿意配合你们的。”
“李侯爷这两天将我骂得狗血淋头,我不信他这么快能转过弯来,”韩谦看了姚惜水一眼,淡然说道,“他要真愿意配合行事,姚姑娘你叫李侯爷亲自过来找我。”
姚惜水心里暗恨,韩谦这话不是要李普跟他低头吗,李普怎么可能轻易就愿意低头?
不过,她心里又想,郡王府骑卫就驻扎在西边的小茅峰,到时候他们自己去寻找目标便行,何需听韩谦的摆布?
见姚惜水沉默下来,没有替李普再争辩什么,韩谦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便叫林海峥、赵无忌照拟定的方案去做准备,临了又问姚惜水“姚姑娘代表太妃而来,可是要在这里住下来,还要返回溧水城去?”
晚红楼有一艘画舫停在溧水城里,姚惜水相信瞒不过韩谦的耳目,所以对韩谦的话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大惊小怪,说道“难得与义父相取,只要韩大人不赶我走,我会在山里多住两天。”
“姚姑娘心里知道当前形势险恶、棋差一着便会万劫不复便行。”韩谦对姚惜水要留在山间不置可否,但警告她不要满心想着跟李普合谋起来拖他的后腿。
“惜水不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姚惜水说道。
韩谦点点头,看着张平与姚惜水先退下去,他走到廊前眺望山间悠悠白云。
世家门阀的激烈反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地方上倘若还有富裕的存粮,也都被世家门阀控制在手里,藏在世家门阀坚固的家寨族堡的粮仓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既然保证能征到足够多的粮谷及其他必要物资,又要解除世家门阀对奴婢的人身控制,只能强行用武力将这些世家门阀的家寨族堡轰开、砸开,将所有的反抗血腥的镇压下去。
战争总来都是血淋淋的,没有含情脉脉的温馨。
不过,他这次算是彻底站到世家门阀的对立面去了。
在世家门阀眼里,他将是大贼、大寇。
韩谦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既要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并助能更多的砸开世家门阀的寨门,又要保证伤亡不失控,却是极不简单的一件事。
事前事后都要做极其繁琐细致的工作。
在楚州军精锐骑兵觊觎之下,不可能围住城寨后从容不迫的造攻城战械去攻打,但一座两三百人防守的坚固城寨,要不想伤亡惨重到失控,怎么才可能在一天甚至短到半天不到的时间内强攻下来?
所以短时间内,他们要挑选出盘剥奴婢最严苛、残暴的世家门阀作为目标下手。
自金陵事变以来,江东诸州的粮秣就没有一粒运入金陵城,金陵城所需要的粮谷等物资,连续有好几个月都主要依赖于周边属县的输入。
此时金陵粮价才涨到每石二十缗钱,还谈不上有多恐怖,但对于普通平民而言,之前的春荒就已经熬得极其辛苦了。
世家门阀手里是还有存粮,但看着楚州军兵势强盛,也不知道战事要拖延多久,即便没有囤积居奇的心思,也会倍加苛刻的控制给奴婢口粮的供应。
战火没有蔓延过来,但平陵、溧阳等县的世家门阀与底层奴婢、贫民的矛盾,已经紧绷好几个月。
特别是那些平时盘剥奴婢、佃农最严厉的世家门阀,内部矛盾其实已经处于即将暴发的边缘。
当然,要是没有导火索,没有人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