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像冯家在金陵就拥有五千余奴婢;三皇子杨元溥受封临江郡王时,一次就得赏赐千户、六千余口奴婢。
见韩谦沉默不语,李普继续斥道“此前,你据茅山,多多少少还能从周边镇埠征得粮谷,但从今日之后,不说淮南、淮东、荆襄、江东、江西的世家门阀了,金陵内外大小门阀近千家,皆人人自危,视你为仇寇,都将纠集部曲族兵与你为敌、与岳阳为敌,你要如何应对之,你要岳阳如何应对之?”
韩谦看着随李普从小茅峰赶来的李秀、李碛坐在大厅两侧的长案后,皆一副心有戚然的样子,但他丝毫不觉得意外,李秀、李碛二人抛开与李普的亲近关系,他们身为将门宗阀子弟,想要他们将屁股坐在最底层、最卑贱的奴婢这边,怎么可能?
不过,面对李普咄咄逼人的质问,韩谦也没有精力跟他纠缠下来,霍然立起,目光凌厉的盯住李普,说道“金陵及江左宗豪,即便那么骑墙观望者,最终要么归附于楚州,要么投效于安宁宫,没有一家会效命于岳阳,我传命征召江东及金陵奴婢入营,岳阳有什么为难的?”
“但荆襄、江西、湖南宗阀世家却不会这么想。”李普说道,此时有李秀率四百多绝对忠诚的精锐骑兵站在他的身后,他说话的底气也足上许多。
韩谦冷哼道“我身入金陵,立誓要与身后五万妇孺共进退,从这一刻起,我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不管前方路途有多艰险,也唯有往前闯出一条生路来。你要畏难,可以退去岳阳,说这一切皆是我擅自妄为,以后一切后果,自有我韩某人一力承担。”
韩谦话都说到这份上,信昌侯李普还能说什么?
他转身看在座的诸将,似乎对他的苦口婆心也无动于衷,才省得林海峥、冯宣、赵无忌、郭奴儿等韩谦这些年所培养的嫡系,以及施绩、魏常、肖大虎、窦荣新近提拔起来的将领,实际都是出身卑贱。
信昌侯李普看向张平、袁国维,问道“张大人、袁大人,你们对这事便没有半点意见?”
不要说张平了,李普相信袁国维站在三皇子、站在岳阳的立场之上,也不应该放任韩谦胡作非为。
这封告函传出去,不仅会在岳阳内部引起极大的纷争,更断绝了岳阳招揽周边势力的可能。
张平清咳一声,假装也是这时才知道告函的事情,和稀泥的说道“或许派人去岳阳,请殿下决之?”
李普眼睛阴戾的盯住张平,没想到他竟然不愿旗帜分明的直接站出来质疑韩谦的行径,而是将事情推到岳阳议决,这不是帮着韩谦拖延,叫征召奴婢入伍之事变成既定的事实吗?
李普后悔刚才匆匆离开,都不知道这半天时间里,韩谦有跟张平说过什么,或者承诺过什么。
当然,张平再是神陵司的故吏,此时他公开身份乃是岳阳派到韩谦身边的监军使,李普还不能摁住他的脖子,令他跟韩谦唱对台戏,他再看向袁国维坐在案后一声都不吭,知道他势单力微,今日恐怕是不可能叫韩谦收回成命了。
“韩大人既然一意孤行,我也拿你没辙,但还是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李普负气说道,拱拱手,再次与李秀、李碛一起退出议事大厅。
走到廊前的院子里,李普低声问李秀“你父亲会如何看待这事?”
“韩谦一意孤行,我父亲出面也不可能阻之,或许先派人去岳阳,请殿下严令制止,更好一些。”李秀说道。
李普心想大哥出面都不能制止,只会更损他李家的威势,只能撇下这事不提。
张平、袁国维虽然不想旗帜分明的与信昌侯李普站到一起反对韩谦,但不意味着他们心里没有忧虑。
待信昌侯李普负气而走,张平问韩谦“此事传出去,惊扰必定不小,韩大人可有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