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总是要防备有人会狗急跳墙对大人。”冯缭不动声色的说道。
韩道勋轻叹一口气,知道他使唤不动冯缭,又跟赵阔说道“你去前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阔策马隐入夜色之后,片晌后,他在两名斥候的陪同,带着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厮赶回来,禀告韩道勋道“此人拦街告状?”
赵无忌无奈的跟在赵阔身后回来。
冯缭打量赵阔带回来的小厮,眼瞳里满是疑色,看到韩道勋要下车,忙劝说道“哪有半夜拦街告状的道理?大人,我看还是将这人赶开,着他明日到府衙递状纸便是。”
承续前朝旧制,韩道勋身为京兆尹,不仅金陵城及辅县的刑狱诛诉状皆受他管治,也有权力接受其他州县的诉状,在刑狱方面的权柄,与大理寺、御史台及刑部是相当的,京兆尹通常又有小刑部之称。
地方上有什么冤情,跑到金陵来告御状,通常都是将状纸递进京兆府衙门,但状纸也是层层递交上去,不可能直接递到韩道勋手里。至于意图闯皇城大门外,即便不被乱刃砍死,一顿棍棒也要打下几层皮来。
借着气死风灯透出来的光芒,冯缭看到年轻小厮脸上惊恐有坚毅,或许是真有什么冤情要陈述,但能知道韩府在兰亭巷,又恰好赶在韩道勋从大宅夜宴归来时拦街,他怎么都不相信事情会简单。
冯缭便想着他先将人扣下来,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再交给韩道勋处置为好。
“时辰尚早,先看看他有何冤情要申诉,也无妨碍,”韩道勋示意赵阔将那小厮带到车前来,问道,“你半夜拦街,是有何事要诉?”
“小人周挚,乃内侍省尚内仆局小宦,少监沈鹤大人生前时,曾在沈少监跟前听过使唤。沈鹤前往潭州宣旨,归京后便身染重疫而亡,尚医局诊断为沈少监在潭州不幸身染瘴疫,但实际沈少监离京前往潭州之前,身体就严重不适,他实是受奸小所害,中毒身亡。小人拦街,乃是为沈少监鸣冤!”小厮趴在车前,砰砰叩头,喊冤道。
冯缭难抑内心震惊的看往左右,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来
沈鹤之死,他是最清楚详情的,而且沈鹤临死时身前所侍候的两名小宦,都被幕后指使者找借口灭口掉,眼前这名喊冤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这个叫周挚的,从怎么知道他们这时候从韩家大宅回兰亭巷?
是谁隐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冯缭硬着头皮跟韩道勋说道“听他空口胡言,沈少监即便死有隐情,这案子也不该是京兆府接下。”
京兆府是有权力接金陵之外的州县诉状,但还有一条规定就是京兆尹小事独断、大事奏决,也就是说像涉及到内侍省少监这个层次的人物病死迷云这样的案子,京兆府还是要转交出去,是没有资格处置的。
要不然的话,京兆府就是“超级刑部”,而非“小刑部”了。
韩道勋神色凝重,轻蹙眉头仿佛有山岳压着,看向冯缭,语气沉重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少监染疫病逝是有隐情喽?”
冯缭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韩道勋眼瞳里蒙上一层阴影,谦儿百般遮掩的难道就是沈鹤的真正死因?
韩道勋没有理会冯缭劝告,径直跟车前的周挚说道“你先将状纸递过来……”即便这案子轮不到京兆府管辖,但他却是可以接诉状的。
冯缭头大如麻,一时猜不到是何人在背后作梗,但想到要是将沈鹤病死迷局揭开来,特别是经韩道勋之手揭开盖子,心皮就一阵阵发麻,实在不知道这事会掀起何等的波澜,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强行将眼前这自称是内仆局小宦的周挚拉开!
…………
…………
在兰亭巷对面的巷子深处,在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