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氏百年积累的巨量财富被查抄一空后,这些人实是冯氏百年所积累另一种形式的财富。
只可惜除了冯缭已经意识到这点外,冯家其他人,包括冯翊多少还有些浑浑噩噩。
这些人吃不了太多的辛苦,不能算合格的募兵来源,也难以适应艰苦而苦闷的农耕生产,但韩谦也不会强制要求他们依附于田地之上,也没有强行要求他们编入龙牙城或五峰山的匠营。
毕竟龙牙城除了开采煤铁、规模化炼制精铁以及大型的铁铸件外,主要还是以精良兵甲铸制为主;五峰山那边则以造船场、织造院以及种植园为主。
去年年底,看到叙州粮食产量没有出现紧缺,通过三姓重新恢复与沅江上游州县的贸易,韩谦便设立钱铺贷给他们钱粮,鼓励扶持冯家奴婢在临江城及几处位于交通要冲的村寨置办各种手工业作坊甚至开设货栈、店铺,令他们有机会为自己重操旧业。
武陵军缩编,州营仅保留三千兵马,龙牙城及五峰山的匠坊保留不到一千五百用工,缩编裁撤的将卒有返乡耕地,也有相当部分的人留在黔阳、临江等地做工。
韩谦见到洗寻樵、向建龙、杨再立,希望各家的船队能持续不断的为黔阳、临江、中方等城输入更多的外来人口,也希望向、杨诸家参与龙牙钱铺的运营,扩大钱铺的本金。
虽然龙牙钱铺贷出钱款的利息很低,甚至都难有什么盈利,但除了韩谦亲自提出的要求外,杨再立、向建龙他们也看到龙牙钱铺在黔阳、中方、临江三县所扶持的诸业,所的物产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物美价廉,这也将直接促进他们与沅江上下游州县的贸易规模越来越大,也就很乐意参与进来。
韩谦这次还想筹笔钱,正式在临江、中方、黔阳先设立教授识字、算学等基础的初级学堂,除了教授三县境内里的孩童蒙学外,其他在匠坊工场做工的男女工,甚至州营的将卒,都可以入学脱盲。
考虑到三地补次招入学的人员便有可能超过千人,除了设立学堂需要六千缗钱,后续聘请教员以及办夜校,每年还需要三四千缗钱的花销,三地都暂时拿不出这笔钱粮,韩谦会出一部分,但也需要各家捐赠一部分。
此外,韩谦这次找洗寻樵,也希望临江县明年开春后能继续扩大棉花的种植面积。
秦汉时期西域、岭南地区就有棉花种植,但轧棉、纺棉等工艺一直得不到发展,对棉花的处理极其耗费人力物力,使得织造出来的棉布极为昂贵。
在当世棉布甚至比丝绢还要贵珍、稀罕,穿者极少,这也使得近千年以来中原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极其有限,世人服衫以丝麻为主。
入冬之后,除了毛皮裘衣外,富贵人家所穿的袄衫,填充物也是以丝絮为主。
早初为织造船用篷布、帆布,韩谦令织造院搜集现有的纤维材料进行对比。
中长绒棉花除了价格昂贵、种植面积稀少外,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要远远优于麻纤维。
不过,当时叙州地区对棉籽的处理还停留在剥籽取棉的落后阶段,一人剥一天的棉籽,都得不到一斤的棉花,更不要说后续的松化、纺线、织染等一系列工艺都极其落后。
这难怪棉花种植得不到推广,也难怪棉布比丝绢都要昂贵、稀罕了。
韩谦随父亲初入叙州时,黔阳城附近棉花种植面积,也仅有一千多亩左右。
也是在成立织造院之后,经过两年多时间不断的试验改进,手工剥棉改为辊轴轧棉脱籽,松化过程将小竹弓手拨震荡改为大檀弓、木绷子震弹棉花,纺线也将传统处理麻钱的单绽手摇纺车改为五绽脚踏纺车,一步步将棉花的纺线成本大幅降到与麻线相仿的地步。
不过,棉布与麻布的质地与舒适程度比起来,那实在是可以说千差万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