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是死于韩谦声东击西的计谋之下,洗英在大潭寨却对洗寻樵的告诫也没有非常的重视,但攻沅陵这一仗,他对洗寻樵的一些话,才算是真正理解了一些,对过去的反思也更深入了一些。
是啊,当初要不是自以为是的认定韩家父子绝不可能将好不容易经营得成的三千精锐将卒交给郑晖,他也不会中韩谦的声东击西之计,自己跑到大潭寨坐镇,而将更具战略价值的鸡鸣寨交给射虎防守。
仅凭这点,洗英发现自己就差眼前这个青年太多太多。
更何况新式投石机旋风炮最早便在韩谦助三皇子守淅川城时所造,而之前的战场上都没有出现过。
“这一仗番兵死伤惨烈,洗英站在城墙看到有尸首飘江而过,才生心感慨。”洗英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没有回应韩谦的问话,找了一个借口圆过去。
接着又与韩谦胡扯了几句,洗英便找推辞下了城墙。
“这一仗明明是杀得潭州兵马血流成河,怎么这洗英对你却有些胆寒畏惧起来,难不成他连三个儿子死的账,都不敢算到你的头上来了?”奚荏看着洗英走下登城道略有萧瑟的背影感慨道,“这么看来,天佑帝想要扶持在辰州恢复土籍大姓的势力,以免你韩家父子的手伸得太长,多半是要落空了啊!”
“你之前说天佑帝招抚番营,并不能掌控这边的形势发展,便是指这事?”奚荏问道。
韩谦耸耸肩,没有问答奚荏的这个问题,而是拉着她去医护营视察。
医护营还设于铁岩坡西面的一座山坳里,没有迁入城中。
由于此仗受伤将卒极多,医护营此时的规模看上去极大,山坳里,近两百余顶帐篷井然有序的分布着。
这时候城内受伤的平民,也陆续抬进来接受救治。
因为番营承受极大的攻城重任,目前营地里救治的受伤番兵数量甚至都要超过一半。
这些受伤的番兵,主要出身辰州,也就是他们大多数人有兄弟或族人被武陵军歼于老鸦坳伏击战,但此时看到韩谦走进营地,即便再冷漠,眼里也藏有一丝感激。
这些番兵绝大多数都是老卒,心里很清楚以往普通兵卒受伤后,能得到怎样的救治。
当世是有极精良的金创药能抑制伤口感染,也有不错的止血作用,但这类金创药所用药物都很稀少,所出极少,仅能供给中高级武官。
普通将卒受伤,最多只能用草木灰止血,更有甚者用泥巴糊一糊伤口,伤口能不能愈合结疤,真的只能说是听天由命,而大多数伤卒都可能逃不过失血过多或脓疮迸裂致死。
冷兵器作战,特别作为获胜的一方,真正直接战死于沙场上的将卒占比并不是特别的高,更多的人还是死于失血过多以及伤口感染。
传统的军队医营,因为受伤将卒的伤口感染化脓极为普遍,即便再收拾干净,营地里也是一片狼籍,继而严重影响到伤兵的情绪。
惯常的伤营,通常仅有一名医官,带着十数医师或学徒,压根照顾不了成百上千的伤卒。
而为了避免影响到其他将卒,伤营都是会跟主营地隔绝开来,这更进一步加强伤卒被抛弃的低落士气。
而这些现象,在韩谦所管治下的医护营并不存在。
韩谦早前就在左司内部推广用酒精、盐水清创,也尝试创口的缝合止血,但在荆襄战事期间,很多事情他都还在摸索中,又受很多条件的限制,当时龙雀军伤卒的救治还没有突显出来。
真正高纯酒精的制备,还是等韩谦到雁荡矶庄院才钻研透,加上在荆州战事期间所能获得的海盐杂质极多,之前所推行的消毒清创之法,并没能很好的抑制伤口感染。
当然,只是没有达到韩谦所期待的水准而已。
当世也有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