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罪,溥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陛下抬起头来猛然问三皇子这个问题,沈鹤一惊,暗感沈漾他们应该也是进城之后才知道这事,大概不能提前给三皇子备好答案。
“马循弃城大溃,致上万将卒惨死,即便是剐其身也难偿其罪,但真要治其罪,则潭州难稳,实大弊也。此时荆襄糜烂,整顿兵备不知道靡费几何,潭州再乱,我大楚国政必将更加窘迫。而梁军悍然南下,蜀国自始至终都隔岸观火,可见其心机并不单纯,潭州若乱,难言蜀国会不会趁火打劫。不过,孩儿觉得即便恕其罪,也不能轻恕,应该叫潭州有所表示,以为赎罪!枣阳兵败,潭州丧失五千精锐,我想父皇对潭州有所求,潭州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沈鹤坐在灯光无法直接照射的阴影处,听到三皇子所应的这番话,也是暗暗称奇。
“看来韩谦教导你,还真是比沈漾那老顽固更强啊!我这两天原本就想着遣使去潭州找马寅问守荆襄之策,我虽然没有治马循的罪,但马循何时能回潭州,还是要看马寅所献之策,合不合我的心意了。照溥儿所见,为父似乎直接跟潭州将条件挑明了说,更好?”
沈鹤这时候情不自禁朝三皇子看去,不知道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荆襄糜烂,朝廷从距离最近、又有江湖便利的潭州征调钱粮、迁民实边,都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之事。孩儿还记得去年夏秋潭州奏三州水患涝害,致两万余户民众流离失所,需要赈济,以此抵赖掉这几年应输往户部的钱粮。父皇当时没有跟潭州计较,也是以生民为念,孩儿想父皇这次令潭州将两万余户灾民迁到邓襄安置,以分潭州之忧,相信潭州应该没有什么话说。”
沈鹤暗暗惊奇,没想到三皇子竟然能想到这出釜底抽薪之计。
“溥儿你这个建议不错,待我想一想,看有没有纰漏,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鹤站起来待到送三皇子离开,却见三皇子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立时起身告退,心里奇怪他还有什么话要跟陛下说。
“怎么,溥儿你有话要跟为父说?”
“能守淅川,孩儿帐前韩谦实立大功?”
“溥儿你是不是觉得为父今日竟然没有召见韩谦,有些赏罚不明?”
“孩儿觉得父皇做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孩儿愚钝,一时没能明白。”
“韩谦早就能造蝎子弩、旋风炮等军国利器,却没有献上来助朝廷克敌,而用在搏奇功之上,为父没有砍下他的脑袋,便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赏。再说了,韩谦才二十岁,即便要赏,多赏田宅美姬便是,要不然,溥儿总有一天便会明白,那些赏无可赏的臣子要比敌国还要危险。”
沈鹤心里一惊,这才明白陛下这次有意没有召见韩谦,实是对韩谦的一次告诫。当然他对陛下这话深以为是,心想韩谦此子年纪轻轻,心机就如此之深,此时就封侯赏爵,以后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