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案是陛下自己亲自定下的,如今又要由他亲自翻出来,怎么也是不可能的事…
费青礼想来想去,也还是猜不透皇帝的心意,索性就不想了。
才刚回过神,便看到皇帝朝他们挥手,“你们先退下吧,朕与大将军说说话。”
众人依礼退下,连边上的侍从也一并退了出去,走到最后的侍从识趣地关上门。
室内立时变得安静。
杨北城依然跪在原地。
皇帝没叫起,他自然不敢起。
皇帝负手,走过来面向他,目光沉沉地道:“杨北城,你老实告诉朕,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杨北城心里叹口气,抬头看着他,眸色坦然地回道:“没有。”
他的确没有参与,不过也没有制止罢了。
皇帝明显松了口气,却又问道:“那宋家的丫头呢,她这几天在做什么?有没有出府?或者,有没有跟旁人接触过?”
这话问得有些具体了,明显已经怀疑她了啊。
好在杨北城已经料到皇帝会这么问,依然态度恭敬地回道:“这个…臣不清楚。陛下也知道的,臣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宣少过问府里的事。陛下若真想知道,臣这就打发人回去,接刘氏过来,陛下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她吧。”
府里来了女眷原本也是内宅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自是不怎么过问的。
可听在皇帝耳里,不免又有了新的怀疑。
这个杨北城,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丫头的真实身份…
若是知道,他应该立即上报啊,这样才显出他的忠心。可瞧他神情,分明不甚在意的样子,难道是真的不知?
思忖间只听得杨北城道:“陛下,以臣拙见,这幕后散拨谣言的人,应该与前几日下毒谋害陛下的是同一伙人…恐怕,恐怕真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最后一句说的尤其小声,且还带着三分顾虑,像是因为听到外边的流言受到了影响似的。
皇帝顺口哦了一声,莫明笑了,“那大将军的意思,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北城忙垂首,恭敬道:“臣不敢…臣谨听陛下吩咐。”
皇帝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说起来,你也算是武神王的部下,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当年的事另有蹊跷?”
“蹊跷?”杨北城面露茫然,随即又苦笑,“陛下说笑了,臣早被他赶出了武神军,此后也再未提及过自己曾在武神军中任职…”说着又看向皇帝,“陛下不也因为这个,才恩宽不追究臣的罪吗?还提拔臣做了这淮城的守将。”
“那你对朕可还忠心?”皇帝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杨北城垂首,半晌才又抬起头来,神情坦然地道:“不敢欺瞒陛下,臣对陛下,是有意见的。”
皇帝愕然,随即笑了,负在背后的手松了松,“你对朕有何意见?说来听听。”
杨北城清了清喉咙,正色道:“陛下不该微服出京,更不该来淮城。陛下是天下之主,自当为天下百姓谋福,如今太子不幸蒙难,若陛下再有意外…后果,后果不堪设想!陛下,您不该轻易涉险!”
这是他的心里话。
没错,他忠于武神王,也依然愿意誓死保护夫人母女。可大凡做臣子的,总不想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骨子里还是想当个忠臣良将。
如果这次皇帝没有任性地出京来淮城,事情肯定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必面临这样两难的局面。
终归,是皇帝自己惹出的麻烦。
听了他的话,皇帝久久不言。
这厮回避了他的话,却又说出这等肺腑之言,倒让他一时不好下定论了。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法子逼他表态…
如果真的将那丫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