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殚精竭虑之中吗?
“朕不想和你吵,你回去吧。”
她没有动,只是安静得坐着,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觉得,有点心寒。
她不知道,她的眼泪流下来了,她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以为她会再驳自己,却没等来任何声音,抬起头,隐隐只见她的脸庞,有一道泪痕。
她哭了,一见她的眼泪,他便觉得心底一阵抽搐。
起身上前,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想要抹去那道泪痕,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是……朕错了,别哭了。”
“我没哭。”
她此刻异常安静,连抽泣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泪水不停地往外涌。
他拿起她手中的丝帕,轻轻抚着她的脸庞。
她没有再拍他的手,却又转过头,宁可看着墙,也不想看他。
眼泪湿了脸庞,又湿了衣襟。
他低下头,又见她圆滚滚的肚子。
想到她入宫之后,自己除了给她位份,还给了她什么呢?
她在后宫,是自己护着自己。
当日若非她成功策反了周幽儿,或许她已经被白怡害死了。
自己能给她的,只是信任。
就算他在前朝,明显偏向冯征一党,冯征与柳谦却还是活的战战兢兢。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没本事的皇帝,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
或许,他还不如民间的一方乡绅,至少在小小后院,他心爱的人应该可以无所顾忌。
他在她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她想挣扎,却没有挣开,只能任他握着。
“别生气了,我错了。”
“陛下没有错,是臣妾阴损,连累陛下。”
“你我之间,要分得那么清楚吗?我早说过,你做的,和我做的,根本没有分别。”
她有些心软,却仍不愿看他。
“太师的事,是我脾气不好。我知道夫人做的都对,可我心里,就是不好受。”
“我当然知道这幕后之人一定是太师,可……我就是不愿意这么想。说句逾矩的话,太师于我,如同父亲一般。”
“父皇朝政繁忙,自小,什么做人的道理,为君处事的道理,都是太师教我的。”
“如果没有他和太尉,我……什么都不是……”
她听着心疼,伸手覆上他的唇,“不许这么说。”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既有欣慰,又带着说不清的苦涩。
他拉着她,起身到榻边坐下,将她搂在怀里。
这时候,两人依偎在一起,方才觉得周身多了些暖意。
许久,他柔声说道“以后,不许冷冰冰地叫‘陛下’,要叫‘夫君’。”
她微微一笑,娇嫩嫩地唤了一声“夫君”。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只觉有些凉飕飕的,便从他手中又拿回帕子,自己擦干净了。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口传来李福全的声音。
“陛下,赵大人求见,是否要宣?”
裴峰与柳念雪收了方才的心思,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不免有些奇怪。不知赵信既然已经出了宫,为何又要星夜前来?
“宣进来吧。”
裴峰边说着,便帮柳念雪又擦了擦眼泪。
“师兄,有大事!我和你说……”
赵信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地嚷着就进来了,却见柳念雪也在一边,不由愣了愣。
“嫂子也在呢?正好,本来就是嫂子的事,省得说两遍了。”
柳念雪方才还有些阴郁,见赵信如此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又觉得有些好笑。
随即,便与赵信相互见了个礼。
却说赵信一抬头,见柳念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