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道观香火鼎盛。他也曾为了一口吃的动过去出家的心思。
可惜要出家的人太多,怎会轮到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碰了几次壁便打消了念头,安静的当他的乞丐。
不过各种僧道见的也多了,有住在庙里片刻不离的,有四处奔走诵经做法的,当然也有修苦行的和尚。
他们日中一食,露宿荒野坟头,有什么“不捉金钱戒”,是绝对不允许碰触金钱的。
但眼前的和尚则不然,你说他修苦行吧!人家能光明正大的拿钱下馆子吃饭,方才掏钱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对方手里还有一锭银角子的影子。这是个有钱的和尚。
可你说他有钱吧!住坟场,吃窝头,明明就是苦行僧的做派。
说他大方,人家破衣烂衫,连鞋子也是千缝万补,对自己那么苛刻。
说他小气呢?又能把唯一的食物送给萍水相逢的人吃,连新鞋子都不吝啬。
真是个怪和尚。他心中嘀咕,犹豫一下,他想开口问问,可这时,两大碗面条、一小碟腌萝卜已经被端上桌。
早已饥肠辘辘的温柯那还能升起旁的心思,眼前只剩下面前盖着肥肉的大骨面了。
“吃吧。”缘行笑着将筷子递给他。
温柯当下也顾不得客气,取了筷子便大口吸溜起来。
面条浓香扑鼻,等吃进去,他便感觉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东西了。
偷瞧了眼对方的碗,清汤寡水的一碗素面,量还不多。不知为何,他吃着吃着,眼眶红了,多年流浪的心酸苦楚随着泪水流淌下来,合着热乎乎的面条,又一起进到嘴中。
对面的缘行却只细嚼慢咽对付着碗里的面条,头也不抬,似没有看到他的窘况。
“白大先生自被先皇请进京城,已经两年没有消息了,有传闻他也死在京师地动中了。”
“怎么可能?那等人物出了事朝廷一定会发讣告的,可能是最近灾祸少,隐居了。”
“哎,听说大先生曾用法力拘来江河之水浇熄地火,那是何等神仙人物?真恨不能一见啊。”
“要不是有白大先生,这天下还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依我看,大先生可比朝廷靠谱多了。”
“有传闻说白大先生因为功劳太大,被朝廷害死了……”
“禁声,这等话万不可说……”
旁边酒桌上的议论声传了过来,温柯一时竟忘记了吃面,凝神听着。
缘行这时已经吃完了面,见他这般反应,愣了下才问“怎么?你也对那个白大先生感兴趣?”
温柯这才回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才将身子凑近“白大先生活人无数,天下谁不敬仰?那是活神仙啊,连皇帝都要请他入京讲学的。”
“哦?”缘行挑眉,笑着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忍住了,面上的笑容也转为苦涩,摇头不已。
温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可这里却不方便再问,只低头对付着眼前的食物。
两人再无交谈。
下午,又在熟悉的街市上闲逛了几圈,终于,到了一条路口的时候,缘行长出了口气,指着远方的包子铺“就是那里了。前日只是路过匆匆一撇,只记住是个铺子,却忘了看招牌,否则会快很多,嗯,很多。”
温柯瞬间无语,古怪的看着缘行,久久说不出话来。
缘行尴尬的咳嗽了声,带着直奔包子铺。
他脚步很快,可身后的温柯却是磨磨蹭蹭起来。
缘行也是个有耐心的,见他跟不上,以为是鞋子不合脚,或是逛了一天累了,便在前方静静等候他,等他靠近才继续前行。
距离原本就不愿,温柯在不愿意,二人也已经接近了铺子。
可能因为是下午天快黑了,包子铺很冷清,只有一个黑脸壮汉坐在长条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