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葬礼如期举行。
这日天空乌云密布,整个皇宫到处挂着灵幡,在沉闷的夏日一动不动。三清殿内的香火与诵经声传唱着,三清铃声悠远地响着,将人的心绪都抚平。
以沈宴为首的皇室宗亲和朝臣都穿戴白色的孝服叩拜。
在内臣的朗声悼词之下,香火袅袅伴着彻天的哭声终于将皇帝的灵柩送了出去。
帝陵在长安城外。
一路仪仗队伍浩浩荡荡,路边哭着的百姓也不知是为谁而哭。
偌大的葬礼极尽哀荣,沈宴落笔在折子上批改过递给王焕之,说:“你看这样如何?”
葬礼之后一切都布上正规。如沈宴所猜想的那般,王焕之虽站在她的阵营,却死死握着权利。
她名义上代掌朝政,实际上还是王焕之摄政。
不过,王焕之也会拿一些折子递进来给沈宴批改,顺便在一旁指导。
沈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丝毫没有涉及过朝政,就算王焕之肯放权,她也是没有胆量去下令的。
“不错。为先帝摘选封号看似简单,却是你在天下人面前露脸的第一道旨意。”
两人此时讨论的不是别的事情,正是先帝的封号。都说身死如生前,哪怕皇帝死了,也是皇帝。
这封号更是细细挑选。礼部的人为了选个封号也是焚尽心机。
“既如此,那我便下召了。”
沈宴长舒一口气,取出自己的授印盖在折子上。红色印泥在白色洒金的宣纸上格外醒目。
“一会儿叫秉笔内臣送到中书省就行。”
王焕之点头同意。
两人经过几天的磨合,朝政处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不得不说,沈宴虽从未经手过朝事,但她天分极高,往往一点就通。
“说来,户部的折子还没递上来?”
沈宴想到之前户部关于苏州粮食减税一事,问道。
她当时可是给了户部时间,如今却没了消息。
“此事我已经处理完。苏州照常收粮税,但是从工部拨了一批工程下去,这批工程要修建必得招工,工钱多些,便有了税钱。”
王焕之细细说来,沈宴颔首点头,说:“这法子好。算是了工部,户部和苏州三地。百姓有工干,有粮食拿,自然也就没有大碍了。户部保下了那么些银钱,现在一定高兴疯了。”
看到沈宴一下子便想通了此事的关卡,王焕之欣慰说道:“南方多世家大族,你当初说要减税实在轻率。好在你只是想要诈一下户部的人。”
沈宴手支着脑袋懒懒道:“我瞧着你也是被吓了一跳的。”
“是。”
王焕之毫不掩饰地回道。
“兵不厌诈。我刚掌权,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针对或是提意见。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沈宴得意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做的事还是有些轻率。日后你若是再想给谁下马威,记得提前告诉我。”
六部的人对这位暂时掌权的长公主丝毫没有敬畏之心,他们都在盯着辰妃的肚子。
沈宴处理完朝政便慢悠悠走在太液池游园。
自从先帝葬礼,先皇后便自请去了长安城外的道观居住,为先帝守孝祈福。
丞相听到她这个决定险些昏了过去。就算长公主或是未来皇帝继位,她都是大明宫尊贵的女主人,怎么能一走了之?
但皇后去意已决,沈宴无奈,只得封先皇后为静姝元师,别居白云观,给了足够大的场面。
皇后一走,后宫便只剩下贤妃,辰妃,丽妃与林婉容。
花期开过又落败,便是这样奇怪的感觉。
沈宴站在太液池边看着眼前雕梁画栋,九曲回廊,碧波荡漾,心中一片感慨。
她初来之时根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