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睡梦中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你呼唤,又听到仪器滴滴的声响,她费力挣开眼睛一丝缝隙,只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几个白色的人影闪过。
“快,吸氧,推肾上腺素。”
“病人血氧饱和度75,收缩压90,舒张压54。”
“滴滴滴……”
这里是哪里?是医院?
她费力地呼吸每一口氧气,脑子思索不过来便感受到胳膊上一阵凉意,针头刺入,药力袭来,又昏死过去。
意识到梦中的昏死,沈宴猛地挣开眼睛扑腾一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
“我去……嘶。”
这一下动作太过突然,她直接扑腾坐起来的动作牵连到右臂的伤口,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
沈宴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四下打量着。
这里是熏风院她的卧房,古色古香的布置,旁边桌案上的香炉内还燃着鹅梨香,垂下的帷帐围出一个昏暗的环境。
但她还是清楚,这不是梦中的地方。
她这一番动静不小,休息在一侧小塌照看的徐瑾快走几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掀开帷帐,坐在床榻边,伸手触碰了一下沈宴的额头。
不烫手,但都是汗水。
“昨晚你发烧了。”
徐瑾收回手解释道,从一旁取了一方手帕细细擦着她手心与额头的冷汗。
帷帐内昏暗,沈宴此时刚刚迷糊过来,感受到徐瑾牵过自己的手细细擦着,又擦了擦她的额头和脖子。
沈宴抬眼看向徐瑾,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眼神,耳边是两人的呼吸声。她此时只能感受到肌肤碰触的真实感。
她心有余悸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虽是刚擦,依旧湿湿的。许是刚才那个梦境太过于真实了。
那个梦,她回到了现代,躺在病床上正在被抢救。
“让大夫进来给你看看吧。”
徐瑾见沈宴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担心,她昨晚烧得厉害,迷迷糊糊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现在醒来却又呆愣了。
为着这个,他仔细问过许多遍,袖箭是否有毒。
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毒。
沈宴歪过头看着徐瑾,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温热的触感告诉她,这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她这一下,倒是把徐瑾弄傻了。
徐瑾直直看着沈宴,咽了一口气,他现在觉得沈宴的病不能再耽误下去,起身拽了拽床榻边的铜铃,命人进来。
帷帐之内,徐瑾靠近沈宴,端详着她脆弱的面容,低声道“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
说罢,便离开帷帐,反手将层层的纱幔垂下。
“在下陆宁拂,见过城主,长公主殿下。”
铜铃声响,有一人进来,竟是陆宁拂!
帷帐放下,沈宴只能隔着层层的纱幔依稀看到外面陆宁拂的身影。他既然来了,王焕之一定知道了昨日之事。
至于为何会传出去,沈宴便不知道。
许是安娘,也或是别的细作。
徐瑾看了一眼陆宁拂,淡淡说“鬼医圣手陆宁拂,久仰。”
“在下对城主也是久仰大名。恰巧近日游行至长安,听说长公主遇刺便来徐府自荐。”
陆宁拂笑着说道。沈宴虽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想象到他说话时欠揍的神情。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明明也是个医生,但是离开了科技的发展,在这里竟是举步维艰,连一个发烧和伤痛都束手无策。
看似简单的一切,此时都无法完成。
“请。”
徐瑾撩起帷帐,小心牵出沈宴的手臂,眼神示意陆宁拂过来看病。
陆宁拂收起玩心走到床榻前半跪着把脉,手指搭在沈宴手腕时,他眼神一顿,细细思索几番,才沉声说道“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