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听后,不由得坐直身子。
这事儿实在出乎意料。
皇后已经添油加醋一番,那原本是个圈禁的罪名都得变成死罪!可这不赦之罪竟是被皇帝自己拨拉成了圈禁。
实在匪夷所思。
“所以说,是皇兄主动要保下林婉容。”
辰妃在沈宴试探的眼神下淡笑着点了点头。
沈宴总觉得如今她的笑意不是那么明媚,若有若无带点忧伤。从前这样的特例一向是给辰妃的,而如今却给了林婉容。
偏偏林婉容与她是最不对付的,简直是塞心。
沈宴叹了口气,说道:“我原先还想着,说林婉容神思不清,借此避开责罚。看来是我多此一举。”
辰妃这时候抬眸看向沈宴,说道:“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
“林婉容差点毁了你的大婚,还是两次!可是最后你不严惩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给她脱罪。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康和。陛下也是,往日对林婉容一向轻视,许久也不召见一次,可这次确是为她担下了罪。”
这些问题压在辰妃心头好几日,今日总算是逮着机会,问个明白。
沈宴思索几瞬,叹了口气。
“你刚刚大婚,别老叹气,忒不吉利。”
辰妃悠悠说道,将沈宴嘴边一长叹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是欠了她的。太初二年的意外,不仅是受伤那么简单,她,当时怀孕了。”
沈宴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听到沈宴这话,辰妃一愣。
她睁大眼睛,许久才缓过神来,冷冷说:“你是说,因为那次意外,林婉容流产了?”
沈宴点了点头,沉下眼眸来解释道:“此事年代久远,这十多年我一直病重,因此记得不是很清楚。此事是林婉容亲口所说。当时她目眦欲裂,满是怨愤,说我害了她的孩子。”
说起这些往事,沈宴就觉得头疼。
她现在的局面像是两眼瞎进了一处迷宫,探索着,还要被时不时炸出的往事给堵住路。
辰妃毕竟在宫中多年,且当了这么久的宠妃,深谙宫中的生存之道,她很快便理清了思路。
“我猜猜,此事说不定陛下也知晓。为了安慰林婉容失子之痛,也因此事牵连到你,所以在危机之时,便保下她,权当还了你欠下的债。”
她所说,也是沈宴所想。
想清楚这些,辰妃突然无奈一笑,说:“谁料想,这孩子是陛下唯一的孩子。”
“世事难料。”
沈宴抿嘴,低声说道。
皇帝继位这么久,膝下无子。这是朝堂暗流涌动最大的源头之一。继位无人,便得从旁支再寻。
这便是破了规矩。
一个完整的玻璃窗是完好的,但是当它破了一角,便会不断地被打破。这就是简单的破窗效应。
古周的皇室有个流传至今的规矩,除了继承皇位的这一脉,其余的皇子统统赶往封地,改了姓名,彻底断了叛乱夺皇位的心思。
因此皇室正经的血脉只这一条。
前几朝皇帝子嗣繁多,矮子里面拔将军,十个儿子里面总有个聪明能继承大统的。可到了先帝,他拢共两个孩子,康和与当今陛下。
更惨的是,陛下子嗣的缘分过于浅淡,以至于现在连矮子都没有,更妄论将军。
“呵,不说这些事情了。子嗣都是天定的缘分,许是缘分未到吧。我今日还有一件好事情要说与你听。”
辰妃笑着说道,沈宴不由扎起耳朵看着她。
只见辰妃拢了拢自己发边华丽的珠翠流苏,媚眼一弯,懒懒道:“害了风景的那丫头,风雪,昨日没了。”
“什么?”
沈宴诧异道。
风雪好歹是皇后身边的前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