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感觉自己抓住了最重要的东西,他看着桌案上那封信,想到康和帝姬的一颦一笑,恰到好处,流于表面。
他沉下目光,从一旁书架上的盒子中拿出一本书。
救急方。
这是在江城时,他命风眠转交给沈宴的一本匿名医书。
翻开,在一页麻疹急方的后面工整写了两行批注。
……
青城进了书房的时候,徐瑾正负手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眼神沉静不可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城主。”
他刚刚在阁楼整理情报,被紧急传唤来,以为有什么急事,神色紧张。
徐瑾见他进来,转身走到书案前,伸手将救急方翻开一页放在书桌上,与旁边信件并排放着。
他沉着脸展袖挥了挥手,命青城上前。
“这字……”
青城有些犹疑上前,俯身仔细看着,他将信件的字与救急方上的批注放在一起,反复对比。
“有些事情,需要找你来确定一下。”
徐瑾坐在席塌之上,沉声道。
他幼年离家历练,一直到如今掌管江城,从未遇到如此奇事。虽然表面看起来沉静,其实内心已经波涛骇浪。
青城再三确认,反复对比,最后将书与信件如数合上,放在徐瑾手边。
他退至屋内中间,拱手说“书上的批注和信件上的字,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果然!
徐瑾听到他确定的回答,淡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咚的一声,心中积蓄许久的谜团终于也撕开了一道口子。
沈宴失踪之后,他便将她的宅院封了起来,屋内一应物品保持原本的样子。
这本救急方,因是他的藏书,才被拿了回来。
徐瑾翻阅之时,才发现了沈宴所写的几行批注。
她虽是个大夫,但似乎对麻疹方不甚了解,这些批注虽能看懂,却无法理解。
刚才拆开帝姬送来的手信,他总觉得熟悉,却没有想到,这个大胆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此人的字迹不怎么样,可以说是毫无章法,不像草书也不像隶书。但是腕力和臂力不错,所以看起来自有风骨。信件上的字是最近写的,比之前要好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是一人所写。你看这横,点,捺,一看就知。”
青城指着信件上的几个字,解释道。
他掌管情报网多年,追查术出神入化,对比字迹只是小菜一碟,几乎不会出错。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徐瑾却沉思了起来,手指叩着桌案。
沈宴,是顶替了康和帝姬。亦或是,她本身就是帝姬,当日是意外流落江城。
可若是此,西洋的那些东西又作何解释?
她当日奇装异服出现在江城外,救了自己,身上带着照片和会发出声音的铁盒子。
一头黄色卷发令他第一眼误以为她是西洋人。
眼下看似解开谜团,实在是进入另外一个迷宫。
“城主,这,有什么不妥吗?”
青城见到徐瑾面色深沉,有些不安问道。
徐瑾思绪已定,将救急方和信件收起,负手而站,淡淡吩咐道“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若有第三人,便是死人。”
“城主放心。”
……
沈宴根本想不到,自己当日在江城时,随手在救急方上写的几行批注,成为了最大的漏洞。
她在信中提到了陆司制的事情。
婚服的事情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一个司制竟然会大意到此?要知道,这种品阶形制问题,一个不小心便是杀头之罪。
背后那人,许就是毒杀风景的人。一步一步暴露自己,故意引着她的思绪和判断。
为了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