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刑部侍郎外放,提拔了大理寺的推官崔敏补缺。听灵泉说,那崔敏是陛下后宫中贤妃娘娘的族弟。你不过是想拉拢崔氏一族。但是刑部的事情错综复杂,刑部主司和尚书都不是省油的灯。”
沈宴盯着他,说道。
崔敏的官名在长安还算是不错,断过不少命案,是个聪慧的人。虽是出身世家但是极为清高,从不参与朝堂暗斗。
因着这些,所以在推官的位子上坐了好些年。好在崔氏一族的心稳,也不在乎这个。
但王焕之这一手,直接将崔敏拉上自己的船。
“不错。还有两点。一来,刑部主司蔡威对我颇为不屑,以后崔敏背地的日子不会好过。二来,崔氏与徐氏都是世家大族,两族积怨已久。世家大族这一点都是一样的,表面光鲜但暗地里不知有多肮脏。”
王焕之嗤笑一笑,说道,沈宴却是从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别的意味。
“你是要联合世家去打击徐瑾?”
沈宴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但王焕之方才还对徐瑾多有赞赏,不像是要害他的。
“怀璧其罪。”
王焕之的话没头没尾,沈宴却明白了。
“卧槽……”
就在沈宴沉思的时候,马车却猛地停下来急促地转了个大弯!突如其来的惯性将她狠狠甩向车厢后侧!
王焕之眼疾手快,在她撞到车壁之前便伸手将她捞入怀中,这一个动作使得两人的惯力顿时都压在王焕之肩上,带着两人一下倒向车厢侧壁!尖锐的刺痛撕裂,他疼得闷哼一声。
几息之间,天翻地覆。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沈宴感受到自己被圈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耳边是沉稳的心跳声,还有他刻意压低的喘息声……
“王焕之!”
沈宴抬头,便见王焕之双眼紧闭,她急忙挣脱开他的怀抱,这时她才发现王焕之的脸色惨白,右肩僵硬地抵在车壁。
视线一撇,她只觉得头皮一紧。车厢右侧的扶手台四角都包着铁皮,刚刚王焕之搂着她,这么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转身,右肩直接压倒在了铁皮角上!
沈宴眼神一凛,心中一沉,王焕之的右肩已经渗出些血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外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兵器相交的打斗声急促而迅猛,就算隔着门帘也能感知到外面的危险!
王焕之此时半睁着眼,将她的决绝看在眼中,伸左手握住沈宴的手,沉声道“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你的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沈宴正检查王焕之的肩膀胳膊,听到他这般晦气的嘱托,便打断他的话。
王焕之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神色一暗,便不再说话。
外面打斗声渐消,直至彻底消失。
王焕之肩上渗出的血迹是因为铁皮角伤到了他的旧伤口,并没有伤到筋骨。沈宴想要进一步检查,他一脸坚决拒绝了。看他讳莫如深的模样,沈宴也不打算开口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她暂时放下心来,看着一动不动的门帘,说“就算走在外面都没有牙婆子拐卖我这样的侍女。我下去后,你见机行事。”
说完,她一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去。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五名黑衣人,睁大涣散的眼睛,显然是断了气,胡乱丢在一旁的断剑上还留着鲜红的血迹!
巨大的血腥气冲上脑门,沈宴站在原地神色沉重,她不是在急救室,而是在古周的郊外。黑衣人的血还没有凝固,眼前的一切让她意识到冷兵器时代有多残酷。
人命如草芥。
车夫在一旁以剑触地,面色淡漠,眼神冰凉盯着马车上下来的沈宴,剑身血迹蜿蜒,宛如地狱归来的魔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