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寒的原因之一——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所以大概逃避才是最轻松的一个选择，此次若不是白沐寒前来贝乐，她大概会犹豫很久，也未必真的会决定回国，哪怕她已经跟欧阳法说了自己的打算，但事到临头再做变动的事情，她做了也不止一次了。

“笨蛋。”白沐寒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怎么能怪你。”

当年她走的也不是多容易，那会儿她不过也就是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就算再早熟又能思虑的多周详，更何况……他大概知道她当时所想。

既然已经猜到，他心里除了柔软和心疼，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了。

风苒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毕竟逝去的岁月是她弥补不来的，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可是若不是我……”

其实自打重逢，她虽然表面看来无事，甚至还有些厚脸皮，这些好像跟当年并无二致，但事实上，她只是在掩饰罢了。

她害怕白沐寒若是深究她要怎么办，她既恐惧白沐寒要是不听她解释她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又怕白沐寒真的要她解释她却……无从说起。

简直是进退两难。

“若不是你，”白沐寒笑了，“我现在应是孤家寡人。”

不过现在倒是有儿有女有妻了。

“小哥哥，”风苒的眼睛水汪汪的闪着泪光，问得认真，“你为什么不怪我呢？”

“怪你什么？”白沐寒好心情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眼角。

怎会一点不怪，只是相比于小丫头心里所承受的，他的那点怨怼不值一提，他也就不需要再拿出来说项。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异位而处，他能否做到像风苒这样的不求回报的付出。

他没有答案。

风苒扁扁嘴，“我当初自作主张……”

“你确实不该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白沐寒心里唯一的不平，大概只剩下这个了。

“是我错了，”风苒眼里的水光愈盛，“你……原谅我好不好？”

虽然白沐寒的态度似乎已经说明了他并不生气了，可是……她心里到底是不安的。

“好，我原谅你了。”白沐寒低头吻了她的唇瓣，“只是以后真的不许再犯了。”

他也会怕的。

当初他车祸差点断了腿，他都没怕过，但此时此刻，他确实怕了。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什么，再想让他放手，那很难的，尤其是这样感情上的取舍，无异于抽筋拔骨，会要人命的。

风苒扁扁嘴，脸上有些隐忍的委屈，“其实……没什么。”

她终究还是忍着没说。

有些话，若是说了，会增加对方的负担，而自己只是能得到些道德上的优越感，那这些话，说来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伤人。

白沐寒看着小丫头委屈的小模样，心上一阵阵的心疼，“我知道。”

风苒眨眨眼，睫毛上都沾染了水色，“知道什么？”

“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白沐寒的声音笃定，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