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布局很正常,没有像云中楼那样丧心病狂,看着也顺眼许多。
房间门大多是开着的,人没有二楼多,却也不算少,里面的文人墨客,似乎很不在意外面的人在门外看见自己皱眉苦思的模样,身板或挺直,或懒散的躺在坐塌上,面前摊开的纸张倒是不少,只是笔墨不多,看来好词好句也没有那么容易得。
“姑娘,这边是那位客人的房间,您请。”
熙儿虚扶着古钟钟提醒“小姐,走这边。”
还未进房间,就能听见里面呼呼扇风声。
抬眼仔细一瞧。
坐在茶踏上的女子青衫挽袖,头上簪着一根木簪,眉眼清冽,似乎凝结着风霜之意,唇角却暖着笑,有着三分的善。
此时她正斟着酒,一只留给自己,一只推向对面,而对面那空荡荡的坐垫,倒像是正给她备着。
“你们来了。”女子执杯回眸,眼神里化不开的雪一瞬间有些冻人。
“什么事?”
古钟钟站在门口,没什么进去喝茶的意思,就只闲散的问一句一副连回话都不想听纯粹过来应付的样子,转身就走。
熙儿开心的跟在后面,只差没把“对,就是这样”表现在脸上。
“青衣古刹,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留下来听我说些胡话。”
“那你先多说几句。”
女子唇边笑意淡淡,眼神的冬却也稍减几分“一届一届,如今新人的素质都如此之差了,连听人说几句话的耐性都没有,倒也像她。”
“呵,你说我像谁?”
古钟钟推开门,大大咧咧坐在茶垫上,拿起茶水撩起面纱就喝,挑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熙儿站在门外守着,先前引路的小二早就悄悄的退了下去。
“青娘。”
女子睫毛轻颤,素净的手又为眼前年轻气盛,不知天高,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女子添茶。
心火旺盛,需得喝些苦茶才败火。
“我听过她。”古钟钟轻轻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着天然的不喜,却又不得不接眼前女子抛出来的话茬。
因有所求。
“她留给你什么了?”
古钟钟转着茶杯,半靠在窗框上,“这个茶楼?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可惜了,都不是。”女子轻抿茶水,像是喝惯了苦味又想要细品的茶客,一点一点咬碎咽下唇齿间的茶气
“不过确有东西给你。”
古钟钟抬眼“可以拒绝吗?”
“去留随君。”女子右手轻点桌面,左手从头上将发簪一点点抽出,眼神却似乎望着古钟钟的眼,冬意消退,迎接她的却不是三月暖阳,而是秋日的凌冽。
与肃杀。
苦茶平其心智,言语乱其心神,举动惑其眼耳。
“还有一句话留与你。”
“什么?”古钟钟似乎全然放松的看着女子,一点也没有惧怕或者紧张的情绪,这也是一个正常玩家面对原住民大概率会有的态度和反应,她喝着茶,挑着眉,不耐烦的模样和不得不坐在这里的理由,都让女子心里隐隐有一团火在燃烧。
女子唇瓣薄,颜色明媚,晃得人看不见他处,她一字一句,声音轻而淡,仿佛在谈论今日的闲事“昨日借你的衣裳,你打算何日还?”
古钟钟一瞬间怔住在她把杯子放下的那一刻,眼神之中有着些许茫然和无措,脸上略有痛苦的表情显示出好像内心深处有什么力量在牵制她一般。
女子紧盯着古钟钟的双眼,木簪握在右手,用钝末端在左手虎口处划一滴血,伤口全无,血珠聚集在簪尾像是永远不会掉落。
“一针一线,都是他人纳。一粥一饭,皆为他人恩。当思还物,当思报恩。何处而来,你何不从何而去?”
古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