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骁终于冷静下来,他只是呆呆地望向场地中央,神色复杂。
柳娘、徐显卿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但是看到他终于恢复镇静,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已成的败局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一腔热血投入随后被黑暗陡然吞噬,这样的事情无论在自在集还是其它地方都不算稀奇,只是旁观者多,议论者多,但亲身经历折不多,而且普遍不喜欢分享。
“嗡嗡嗡、嗡嗡嗡……”整个大厅被议论声淹没,洋洋自得的大因洛和铸金堂众人也没有继续提高音量,只是挂着笑容迎接四面八方围拢的人群,介绍、品评、推荐、接洽。
几个隶属于铸金堂的大汉则在一旁摩拳擦掌,尽管还没有上场已经一个个满头大汗,他们在心中反复模拟着挥刀的动作,然后想象别家战刀被砍出豁口、卷韧甚至直接崩断……
铸金堂众人回到自家席位,云纹钢样刀摆放在站台上,情绪风暴还在屋内纠缠,只是无论情绪是什么,出发点在哪里,最终都会将目光投向他们。很享受,被众人围观,眼神中皆是羡慕、敬畏、讨好。
所有人都在等待,毕竟庞大铁器营还没有上台,真刀真枪的对砍表演也没有开始,远端兵器架上明晃晃的战刀还在蓄势。
尽管所有人都隐约猜到结论,但过程依旧不容错过。
他们看看满脸微笑的铸金堂,又观望这边庞大铁器营席位上一脸失望的柳娘、沉默的常骁、低头不语的徐显卿……然后继续议论、揣测、期待好戏上演。
“自在集……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真没想到东胡人竟然能够翻出这么大浪花。
这些年瀚海将边界一直往东赶,中原更是没有人把东胡当回事,可是如今看来,到底是传承几千年的族群,不缺能人。
不声不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看来庞六的突然去世恐怕只是布局中的一环。”洛宗勋叹气。
坐在他身边的南安家主语带深意,“庞大铁器营近五六年风头正劲,柳娘这个女人当年闯江湖时便名声显赫,嫁入庞家更是让这帮粗人如虎添翼。
想当年庞六刚进自在集时,不过是一坐双炉作坊,短短十几年过去已经隐隐有统一自在集兵器制造行业的苗头,其中有多少功劳属于那个女人?谁说得清,又有谁说不清?”
“看到她身边那个叫常骁的年轻人没?那个女人背后还站着一个惊才绝艳的小伙子,关系够复杂。”
“确实没想到,听说三门技艺都是那青年人从外面带回来。不过有门路又怎样?不识时务,庞家已成众矢之的,自家人还争斗不休,这种浑水往里面趟,白白葬送三门价值千金的绝技。”
洛宗勋有些不悦“不必再提醒我,我会抓紧把最后一个法门找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庞大再招惹嫉妒也是我华族帮的一份子,现在平白便宜东胡人,你们不能完全坐视。”
“庞大的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这次刀汇如果庞六在还有缓,可惜……现在看来庞六的死绝非意外,人家就是奔着让庞大永世不得超生的目的而来。
庞家四支,柳氏掌事儿,原本最强,可惜要承担这次刀汇惨败的全部责任,这样一来怎么压得住庞炳泰、庞秀梅和庞七?分家之后,那几个败家子能撑起一片天?”
中年人说着看了一眼脸色涨红的洛宗勋,接着道“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功夫要花在正地方,哪里是正地方?庞大崩盘不可避免,如何让崩盘后的资源留在咱们华族势力范围内才是正题。”
“别说的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想趁机兼并?”
“洛当家,你说话还是客气点好。”
“姬臣,不要因为你的姓氏就过高估计自己!这里是自在集,就算是你家主子来了也得跟我客客气气。”
姬臣瞥了一眼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洛宗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