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完颜朔青那对距离有些远的长眼睛便和他对了个正着,陈永宁颔首,微微示意,便借着丞相的祝酒,别开了视线。
“七爷”完颜朔青自顾自地做了口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宫宴可以说是非常地难熬了,对于陈永宁这样不爱应酬的人来讲,这样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宴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再加上他对完颜朔青心有抵触,这宴席吃得更是不自在,陈永瑞最清楚他这个弟弟的性子,便准了他早些回府歇息。
“七爷怎么早早就离了席?也不怕圣上怪罪?”陈永宁前脚刚出昭宁大殿的门,后脚就赶着听见有些玩笑之意的话,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呵,可不就是这位青远城主。
“圣上嫌我喝酒话多,厌烦我,便早早就将我放了出来。”陈永宁胡扯了一句“倒是完颜公子,怎么没在宴席上多留一阵子,今儿的宫宴上可都是达官显贵,公子别因为瞧见我这么一张废物脸就吓跑了,那右丞相还颇为敬重青远的权贵,刚刚还巴望着想敬酒给公子,公子这么一跑,倒是断送了自己在帝京的好人脉。”
一口一个“完颜公子”,一句一个“达官显贵”、“人脉”。完颜朔青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尽管大部分人都对他礼遇有加。但他知道自己这护城主的实权来得不明不白。
进了帝京名为修学,实际上不过是为着联络些京城权贵的人脉,巩固自己的实力罢了,这样的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陈永宁轻轻戳破,便叫人难免面红耳赤起来。
“七爷说笑了”完颜朔青果真是个心思深沉极有城府的一个人,前头陈永宁刚刚刁难过他,后边他就能紧着演一出热脸贴冷屁股
“这帝京上下谁人不知道七爷的名号,您是皇帝身边的贴心人儿,我既然是个来帝京交好达官显贵的,自然要先敬重着七爷”这一出自己砸自己的挂可还行“七爷才是当真的年少有为——”
“不必了,我陈七不过是受了圣上些许的青睐,”陈永宁温和笑着,眼中却冷得像一块冰,毫无暖意和笑意,他向着昭宁大殿的方向拱了拱手“圣上那可是天龙降世,九五之尊,我陈七区区一介草民,不过是得了些雨露之恩罢了,虽是和圣上走得近些,也是无权无自然也是比不上那些和圣上沾亲带故的侯爷老爷们”陈永宁转回来对着完颜朔青作了一揖,便挥挥袖子飘然而去。
谁知后边传过来这么一句。
“那敢问七爷,您是否知道当年东海侯府的七公子陈永宁”完颜朔青这一句,仿佛一石激起千重浪,陈永宁平静的内心突然波澜起伏,他停住脚步回头望着这说话仿佛不知轻重的少年,沉默半晌,缓缓开口
“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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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撇开在皇宫里头执拗较劲的陈永宁和完颜朔青两个仿佛加起来不超过十岁的小朋友,寒冥观幼儿园此时已经快要被炸开锅了。
全世界最爱作妖搞事情的初易安小朋友第一百次溜进了师父的密室,本来多么神秘安静得一个地方,自从被她误打误撞闯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消停过,每月的初八都是越子舒沐浴修道,开香炉取金丹的日子,比起那隔壁南大寺的老和尚对礼佛日的器重程度,是有过之而不及。这下可好,前一阵子马上就要炼成的归元宝丹就被初易安那个不省心的小崽子霍霍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可出炉的宝丹啊,在第七十九天的晚上偷偷摸摸地被开了炉门,且不说那打翻的炉子,那炼丹的金药还值得百两银子呢,那可是百两银子!越子舒一边恼怒地把初易安从密室里头拎出来一边回味着心疼自己的银子,嗐,真是的,当初为什么就把这个不省心的小崽子留在寒冥观了。要是有可能的话,他真想跑回去拿铃铛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敲两下。
哦,说起铃铛,越子舒又是一阵头大初易安自从上回偷着玩他的巫冥骨铃冲破了他的气脉之后,这孩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