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急促的枪声和对面法军的慌乱,让刘乾相愣了一下。他靠在一棵大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拿出望远镜,朝远处火枪闪光处看去。
“噗娘母……是毛奇这个后生囝啊!”
刘乾相兴奋的叫了一声,然后命令残部立即向对面法军反击。在两军夹击之下,已经与刘乾相部纠缠了一个多小时,又失去了指挥官的两个法军迎击营,坚持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停止抵抗。毛奇随即率部上前,对面山上的刘乾相部也开始向他移动。
毛奇抵达战场后,正在检查俘获,刘乾相部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到他跟前,
“少尉先生,我部指挥官刘先生受伤了!”刘乾相一直是谢绾的私兵,虽说长期指挥五百人以上的步枪队,却一直没有军衔。
毛奇一皱眉,赶紧上前查看。四个士兵抬着一副简易担架,担架上躺着刘乾相。毛奇上前一摸刘乾相的胸口,一片湿润的腥味。
“你们立刻把刘先生送到法军指挥部,上校先生在那里!”
刘乾相残部护着担架立即飞也似的跑了。毛奇心里焦躁,吩咐士兵尽快清理完战场回法军指挥部。
谢绾指挥炮兵对北方战场进行了三十多分钟的炮击之后,遇上了一个大麻烦
北边袭击鲁尔军战壕的六千余法军,在谢绾的炮击下,死伤多,往回逃的更多,很快就有大量手持短刀、刺刀的法军出现在法军本营北边。这要是一股脑冲进来,加上营中本来就有的上千俘虏,谢绾手上还剩的一千余兵肯定不是对手。
情急之下,谢绾命令自己的部队一边用火枪遏阻,一边放火点燃最北面一片军帐、辎重和防御工事,进一步制造混乱。往回逃的法军被自己本营里打出的子弹撂倒一片,正惊惶间,又看到法军营地大火,不知道营地被多少敌军袭击,只好绕开本营,向两边逃散。
谢绾这才松了口气,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放火烧掉整个法军营地的准备,看来现在不必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法军仍然有反扑并给自己造成巨大损失的能力。
于是他赶紧派一个连押运法军的文件资料、十五名法军高级军官,向东渡过莱茵河避开乱军,先行回杜塞尔多夫;然后迅速劫掠军械、弹药、粮食、马匹,搜刮各处的金银贵重物品,并派人联系毛奇,让他完事后尽快回法军指挥部,尽量集中兵力。
结果毛奇还没回来,刘乾相重伤的消息先到了。
正在指挥劫掠的谢绾听闻此事,连忙奔到法军指挥部军帐中。一进军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军医刚替刘乾相止血。谢绾几步上前看着脸色灰黄的刘乾相,急忙问一旁的军医他情况如何。军医皱着眉回答道,
“右肺贯穿伤。出血量不算大,但是刘先生年事已高,估计扛不过三个小时了。”
谢绾鼻子一酸,伸手握住刘乾相无力的右手。刘乾相微微睁眼,看见一旁的谢绾,嘴巴动了动,然后艰难的用左手指了指站在一旁,抬担架的其中一人,挤出几个词,
“我外甥……拜托了。”
谢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人是个四十岁出头的高大汉子,满脸虬髯。汉子见谢绾看他,连忙下跪,抱拳用官话道,
“大人,小人是刘大人的外甥,宋插。”
虽然此时官话迥异于普通话,但简单意思还是能懂。谢绾点点头,问他,
“你会官话?从哪儿来的?现在刘大人麾下担任什么职务?”
宋插回道,
“小人在南洋兰芳公司经商,官话、潮汕话、广东话、荷兰话、英国话都会,还会一些满话和日本话。因兰芳公司内乱出逃,受刘大人召唤来此。小人是火枪中队长,也担任刘大人副官。”
谢绾疑惑道,
“此地与南洋可以通信?需要多长时间?与清国本土呢?”
宋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