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克虏伯一家,谢绾拜访了埃森的几座煤矿。他着重把视线停留在埃森北部的兰根布拉姆煤矿上。根据谢绾手头论文中的记录,这家煤矿从1772年开始采煤,直到1966年才关停,整整为德意志地区了两百年的优质煤炭,煤炭资源相当丰富。
与胖胖的矿主表达了自己想投资的意愿之后,矿主当即表示可以谈谈看。
于是谢绾跟着胖胖的矿主下到矿底,查看生产状况。
这家煤矿于1812年开始使用通风炉(注1),1813年最深坑道里的煤层长度达到了107米,1815年,获得任意建矿权(注2),并使用滑轮矿车运输到鲁尔。
谢绾结合观察结果以及这座煤矿在原来时空的建设走向,简单跟矿主沟通了下可能的发展方向第一是在回风天井和小矿井之间再打一个深度在十五米左右的矿井,改善现有采煤的工作效率;第二是向煤层新开采区开凿倾斜矿道以提高开采效率;第三是改木制轨道为铁轨道,改用蒸汽机推动矿车,并将轨道延伸到矿道尽头以提高运输效率;第四继续向北开掘煤层以扩大煤产量;第五是开凿排水渠,并用蒸汽机排水。
矿井下非常热,谢绾却看得非常仔细,边走边谈改扩建建议。一旁的矿主抹着头上的汗珠,连连点头,也带着惯性思维为自己的经营问题找借口,
“谢先生对这座煤矿相当了解啊,您的想法我非常赞同。有一些我也曾经有过构思,但目前投资资金不足,市场需求也有限,所以我没动手。”
谢绾也擦了一把汗,回头看看矿井深处,笑嘻嘻地对矿主说,
“既然市场不大,这里的煤只好我自己的炼铁厂用了。这煤矿估值就得低一点,我只是个军备商不是专业矿主,不得不关注投资风险。”
他当然不会错失矿主自己说漏嘴的良机,一定要趁机压矿主的股份出售价格。矿主听到谢绾这么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讪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谢绾这个话其实挺违心的。他清楚地知道,普鲁士即将于明年颁布“新税法”,推行相对较轻的税收和商业政策,取消一切商品进口的禁令;同时废除境内税收和商业关卡,建立统一税制。到那时,这里的煤矿将以低得多的运营成本向整个德意志地区销售,市场扩大十倍不止。
回到地面后,当下两人就兰根布拉姆煤矿投资框架达成了意向契约。总投资三万塔勒,购买包含固定资产和任意建矿权在内的整体资产,三年内分十次注资,谢绾持股40。除了这个煤矿,谢绾还想在附近买地新建炼焦厂,在克虏伯铸铁厂附近新建枪炮部件生产厂。最好能把从克虏伯铸铁厂到兰根布拉姆煤矿之间道路旁的土地买下一大片来,这样就可以组建一个小的工业区。
但谢绾自己的钱是不够的。科尼克aa鲍尔印刷机厂、时报报社、克虏伯铸铁厂,加上这个兰根布拉姆煤矿,总共花出去六万塔勒。资金来来去去,手里还有五万塔勒,每个月入账接近两万塔勒,再买些小厂是够的,但成片的买地就差远了。不过,他手上还有国王中央银行剩下的五、六万塔勒贷款和德莱塞投入的两万塔勒现金。谢绾估算了下,如果首相不愿意推动以政府名义投入,自己的钱购买关键工矿,那七、八万塔勒的资金作为周边投资,在鲁尔区初步建立一个从采煤、进口铁矿砂开始,到炼焦、炼铁、锻造、加工、生产出机械、武器的产业链也够用了。
离开埃森,顺着鲁尔河继续往西,是杜伊斯堡。杜伊斯堡位于莱茵河与鲁尔河交汇处,是鲁尔区的航运门户。应该说从这里开始,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莱茵地区。
由于过去二十年反复易手,加上前几年的大面积饥荒,莱茵地区百业凋敝,民生艰难。在城市之间的荒野中,谢绾甚至遇到过好几次劫匪,幸好是与商队同行,缴纳赎金了事。
越深入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