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到小厅外时刻意放缓了脚步,让自己看上去多了几分从容。
“老夫魔宗江伯生,让道友久等了。”白发苍苍的江堂主走到杜羽裳面前,笑眯眯地朝她颔首。
杜羽裳不敢造次,忙起身行礼:“晚辈见过江堂主。”
江堂主见杜羽裳没有托大,而是把自己摆在晚辈的位置,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笑容也真诚了几分,“道友不必拘礼,咱们坐下再说,坐下再说。”
杜羽裳没有立即入座,而是拱手道:“不瞒江堂主,晚辈手中并没有破障丹,能够炼制破障丹之人,是我师尊,需要寒云砂之人,也是我师尊,师尊他老人家不爱出门,因此我这做弟子的便替他跑跑腿。”
师尊您辛苦了……
江堂主眼里的失望一闪而逝,但随即笑问:“不知令师是否愿以破障丹交换寒云砂?”
杜羽裳拱手道:“实话跟前辈说吧,我师尊眼下还无法炼制破障丹,不过若能以寒云砂为辅料炼制一座新丹炉,就能有五成把握炼制出破障丹。”
她这话倒也不假,五百年前她就曾炼出过破障丹,只是一炉灵药只出了三枚下品破障丹,她给自己留了一颗,其余两颗分给了两位徒弟。
谁知道凤陨谷一役,她和大徒弟宗翰双双身故,残躯遗物皆被涅槃之火烧成了灰飞。
若宏明道君知道他曾亲手毁掉过两颗他渴盼已久却求而不得的破障丹,不知会作何感想。
杜羽裳当年炼制破障丹,的确是侥幸成功的,但如今她有凤凰之体,有入微的控火能力,如果再有一座合适的丹炉,炼制破障丹的成功率应当不止五成。
江堂主其实很纠结,他素来精明,听出杜羽裳的意思是想赊账。
他倒不怕杜羽裳卷了他的寒云砂跑路,却怕杜羽裳的师父没能力炼制出破障丹。
要知道破障丹的材料也是极为难寻的,基本不可能有第二份材料备着,失败了,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江堂主跟天门商会的陈长老不一样。
陈长老还年轻,还等得起,也敢下重注。
江堂主却是垂垂老矣,任何一次误判,任何一次失败的豪赌,都有可能令他抱着后悔度过所剩不多的余生。
因此,他既不愿放弃眼下的机会,又不想自己的赌注被大风刮走最终一无所获。
只是世事哪能如此两其美?